候,他開始逼著自己爬起來,逼著吃進東西,卻是塞什麼吐什麼,簡直跟病重不治的人一般。
這讓他忍無可忍,太陽穴突突地跳,血管就要爆裂似的。
無法,他只好將那張存檔取出來,反覆地看,反覆地想,就像變態神經質一樣!但以痛止痛卻是他此時唯一的選擇。
如果還有神,如果真有命運,那麼他必然是個十分空虛、十分低俗、十分惡質、十分卑劣的糟老頭子!
宇宙洪荒,眾生芸芸。偏偏他要讓這樣一個人存在。
一個讓你以為已然嚐到了剜心刺骨的極致的疼,卻在下一瞬發現原來還有更痛,痛得讓你連叫都叫不出聲,痛得讓你每一寸神經都震顫得盡皆變成空白。
愛,原來就是無盡的苦海。
卻讓人慾罷不能!因為你已經將生命的意義交付其中。
下午兩點半左右的時候,下起了雨,是稀稀疏疏淅淅瀝瀝的小雨——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但是鮮少,而且一會兒便可以停下了。
然而,預料該停下的雨,卻在持續了約莫半個小時之後,驀地變成瓢潑大雨,彷彿有一隻無形之手,從天河中舀出水來,拼命地往下潑灑。
院中栽種的蝶翼蓮原本還是妖嬈盛放著的,卡爾去看的時候,已經紛紛零落,一頭栽入泥土裡。
卡爾的心底蒙上了一層無法揮拭的陰霾。
下午四點,卡爾接到了來自克拉倫斯助手的緊急電話。
“卡爾殿下,請速來研究所。”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寫文的後遺症……
☆、寒冷
(1)
“我們的計劃是破而後立,他的身體已經破損到無法修復的地步,因此倒不如將關鍵處摧毀,重新組成之後,再來進行修復工作。”
為聽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人怎麼能跟建築一樣呢,破了就推倒重建?
因此這話,克拉倫斯一直沒有告訴卡爾,他本來並不打算讓他清楚,卻在此刻讓接引卡爾的助手告訴他,因為不得不讓他清楚。
“你在開玩笑嗎?!”
一聲暴喝之後,懸浮車大馬金刀地甩了個超S弧線。
卡爾拔高的嗓音震耳欲聾,瞪著助手的眼珠子都快脫眶而出,這反應就跟克拉倫斯預料到的一樣,要不是他現在還在途中,只怕已經衝進實驗室阻止手術繼續進行。
這位可憐的助手抹抹汗,按照克拉倫斯所說,這樣的反應也不需要多加考慮,只需要一臉淡然地問他:“那你想個好辦法自己去治療。”
卡爾一噎,吭不出聲來,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助手偷偷覷了一眼他身側緊攥顫抖的拳,心寒了一下,真不知道這拳頭要是招呼到自己身上來……
他硬著頭皮繼續道:“由於病人的身體經受了五花八門的實驗,幾乎每個細胞內淤積了很多毒素和廢物,因此初步的手術是將那些釋放出來。”
卡爾無力靠在座椅上,神色晦暗不明,良久才澀聲道:“現在情況怎樣?”
“我們可以把那些垃圾看做是水球內的頑垢,正在做的,就是在保證水球儘可能不受傷害的情況下將那些頑垢一點點擦乾淨,但是細胞畢竟不是真正的水球。”
“他的神經對疼痛太過敏感,導致身體本身排斥效應很強,使得藥劑很難進入他的細胞。”
“疼痛甚至刺激了他的深層意識,本能的逃避,讓他毫無求生意志。”
“……”
無止盡綿密的安靜在車內蔓延,讓人覺得壓抑而窒息。
對助手來說,他所說的一切,不過是一個事實,一個他們在手術過程中遇到的麻煩瓶頸,因此他可以用一種平淡的略有頭疼的語氣陳述這一切。
他暗自打量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