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寬回答說,他從荊州逃到徐州以後,就各處去拜訪當地的名流,比方說趙昱、麋竺、曹宏、曹豹等等,也包括陳登的父親、前沛相陳珪,順道就幫陳珪帶了一封信給東陽任上的陳登,兩人因此結識——“陳元龍胸中大有丘壑,為兄不及也。言談尚歡,卻說不上投契。”
是勳心說聽這話,大概陳登沒給你太好的臉色看,即便不分上下床坐,大概也就是普通的點頭之交罷了。他想請是寬幫忙介紹,讓自己跟陳登談上一談,但是是寬說:“進門之時,都已經將兄弟們介紹給了陳元龍呀,至於能否一談,宏輔可自去。”
是勳不禁撓開了後腦勺。
他是真想結識陳登——這結識不是如同是寬所說的,光在進門的時候作個揖、問聲好而已,說白了吧,他想跟陳登交朋友。原因有兩個,一是前一世的時候,研究起三國的史料來,他就非常佩服陳登,時常想望其矯矯不群的丰采——當然,那不是他才看到的四十五度仰望星空,而是更深層次的內涵。他到這一世以後也見了不少名人了,可是名人也分三六九等,得在歷史上留下不朽聲名,讓後人衷心崇敬的,他才有深入交往的**,比方說太史慈。跟太史慈和陳登相比,什麼是儀啊、孔融啊,乃至於管亥啊、曹豹啊,那都算個屁啊?見到了或許高興一陣兒,見不到就見不到吧,根本不會覺得遺憾。
更何況,在他前一世所粉的三國武將當中,太史慈其實排不上什麼號,而在他所粉的三國謀士當中,陳登卻是位列前十名的,既然有機會結識,怎能不湊近去好好地觀察觀察、懇談懇談呢?
第二個原因,徐方名士當中,其實只有陳登有真正的投資價值……嗯,或許還得加上一個麋竺,但那主要是看在他萬貫家財的份兒上。無論陶謙、劉備、呂布還是曹操統治徐州,陳登都穩穩地在位,屹立不倒,這份政治智慧實足另人欽服,而且更主要的是,自己要是必須在徐州久居下去,巴住了陳元龍的大腿,那可比巴住曹豹、麋竺他們要靠譜多了。
可是該怎麼去跟陳登打交道呢?倘若是寬跟陳登關係不錯,那麼請是寬幫忙介紹,自己是有機會好好跟陳登懇談的,然而瞧起來是寬沒那麼大面子,而且他自己就主動縮了,貌似怕碰釘子。只是目前這種狀況,你真有機會把妹子嫁給陳登做續絃嗎?
是勳拐著彎把自己的疑問向是寬提出來,是寬低頭想了一想,突然反問:“宏輔見過小妹麼?印象如何?”是勳回答說只見過一面,品貌、人才確實是沒得挑的,可是那管什麼用?如今士人聯姻主要是看門戶登對,是家雖然門第也不算低,終究是外州之人,你有什麼辦法讓陳登動心呢?
是寬回答說:“小妹非止容貌姣好而已,幼好經史,見識尚在大兄之上……”是勳腹誹道:意思是說還不如你是吧?只聽是寬繼續說:“元龍在郯縣並無親故,元旦將至,陶使君也即將閉衙,正好趁機將他留在莊中過年。然後尋個機會,讓他與小妹見上一面,我料事必可協也。”
我勒個去~是勳在肚子裡大罵,趕緊你老兄又想導演一出雪中偶遇的戲文來啊?你丫拉皮條拉上癮了吧!他那裡言之鑿鑿,是勳就覺得不靠譜啊不靠譜。看起來想要跟陳登拉近關係,甚至想要跟他聯姻,還得靠老子自己啊!
可是老子該怎麼幹呢?按照一般穿越文的橋段,這時候就應當直截了當地去見陳登,為他分說天下大勢。穿越人士也就這點兒旁人無可企及的長項了,對於今後的歷史發展是門清啊。於是豎起兩枚手指,嘡嘡嘡一番話擲地有聲,就彷彿那魯肅子敬的“榻上策”,又彷彿諸葛臥龍的“隆中對”,說得對面那人是瞠目結舌,聽完了納頭便拜……
可惜這種橋段放在此時此刻卻非常不現實。要是在漢獻帝逃出長安以後,大可照抄荀文若的“奉天子以討不臣”,要是官渡之前,大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