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慕。”芳華細品話中之意,微微有些慍色道:“‘夫妻’?誰是‘夫’誰是‘妻’?原來,你竟將我當作婦人一般的來愛嗎?”鳳弦急得連連搖頭道:“不是這個意思。無論你是男是女,只要你是左芳華是守真,我便將我的心交付與你。”芳華被他說的已有些動情,卻仍舊沉著臉掙開他的手道:“這些年,京中達官顯貴之家的子弟們,對男男歡好十分的盛行。逢場作戲到,連虛情假意也談不上,無非是濫交縱慾罷了,想不到你也有此嗜好。”
芳華之言猶如冷水澆心,鳳弦頓覺渾身一陣泛寒。又是傷心又是失落,此刻他總算是體會到了飛鸞的心情。不是早就想到了他會拒絕的嗎?不是很理智的對大哥說,若果真是自己一廂情願,便遠遠的看著他就好。可事到臨頭遠沒有那麼灑脫的,將自己丟擲去的心在輕而易舉的收回來。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芳華竟將他與那些行為放蕩,縱情聲色之徒相比。鳳弦出身名門顯宦之家,又是太子伴讀。從小到大哪一個不高看他不奉承他?如今被拒絕也就罷了,竟還讓人說得這般不堪。心中委屈羞愧之餘,又生出一絲怒氣來。一時想起那個夢,還有那夢中的守真,悽婉哀絕惹人憐愛。哪裡像眼前之人,乖順時便似那棉花堆成的娃娃,任誰都可以去捏一把。一旦說出絕情的話來,卻句句直戳人的心窩。又暗自道:“你我前生既有未了之緣,今生相遇便該完結此緣才是。若早知是這個結局,還不如永無相見的好。”
芳華也有些後悔把話說得太重了,訕訕的開口道:“怎麼不說話?”鳳弦仰首望著空中明月,深深的吸口氣道:“你已然把我想成那種人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芳華哧地一聲笑出來道:“你這個人好不通情理。”鳳弦見他理直氣壯的望著自己,氣得半響無語,連連的搖首道:“我不通情理?你……我只將真情訴與你知道,便是不願接受也無妨,可你不該拿我與他們相比。我不與你計較就罷了,怎麼還反咬一口……好,好,好,你倒說說我怎麼不通情理了?”芳華不慌不忙的道:“你我二人相識才幾日,又聚少散多。平白的便對我說出那樣的話,豈不是太過唐突?你救我一命不假,難道我便要以身相許不成?這是什麼老套的戲文?”見鳳弦立起身要分辨,一把將他用力按著坐下道:“我的脾氣為人如何你尚且不知,張嘴便說……說喜歡我,是否太草率了?同樣,我對你也是一無所知,叫我怎麼答覆你?哦,不過眼下倒是有些知道了。你呀,冒失鬼一個。”說罷微微歪頭挑眉的望向他。
此時月華如練,撒得芳華遍體青光。一枝含苞待放的並蒂蓮,在他身後隨風搖曳。那般俊俏的人物襯著如斯美景,讓鳳弦不禁看的呆掉了,一時恍若身在夢中。
忽然覺得臉上冷浸浸水淋淋的一片,忙伸手摸了一把。仰首望天一看,只見那懸於半空的冰盤,比先前愈加的明亮碩大了。還未等他明白過來,耳邊陡聞一聲輕笑。低頭看時,只見那芳華已笑的俯下身去。鳳弦瞥見他一隻手上全是水,連袖口也溼了一塊。方才曉得並非下雨,是他將湖水灑在了自家臉上。看芳華笑得前仰後合的,正要提醒他船窄水深不可亂動,卻見他已斜斜的栽了出去。
鳳弦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身子往懷中一帶。風將一片雲彩吹來擋住了明月,滿湖未開之蓮花婆娑舞蹈,似要在頃刻間吐蕊綻放。一隻青蛙扒著荷葉探出了小腦袋,圓圓的眼睛一閃不閃的,瞧著不遠處相擁的兩個人。
芳華聽著那激烈的心跳聲,眯著雙眸道:“我是妖怪呢,你同我好就不怕蜚短流長?”鳳弦輕聲答道:“不怕,要做妖怪我們一處做。若有人膽敢大放厥詞,我便抓了他回洞府吃掉。”芳華忍不住在他懷中笑得一陣亂顫,仰起臉望著他喘吁吁的道:“你倒詼諧的很。就不怕家裡人知道嗎?”鳳弦俯視著他,深深的被那雙眸子給迷住了。芳華輕輕搖了搖他道:“怎的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