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天見他不是朝楚籬而來,便收起刀。
“奶奶,你要這衣服幹什麼?這個對你很重要嗎?”丫頭看唐奕天不再動作也鬆開了他,趕緊去扶老人。
老人合上眼睛道,“是的。這是我的喜服,卻一直沒機會穿它。”
看款式就知道這是一件非常老式的衣服,就算不是清也至少是民國的,老人說是她自己的,那她到底是多老,是不是跟他家老爺子一樣年齡成謎?於是問道,“您是什麼時候生人?”
“大清光緒二十六年。”老人回,“這個你也不記得了嗎,當時是你親自來拿八字去合的。”
那是多少年了,光緒二十六正好是上個世紀的開端,至今一百歲都多個零頭了,真不知道是活了這麼久,還是被鬼上了身,可是鬼上身又不可能,因為這位本就已經是死人了,唐奕天越聽越覺得楚籬又被纏上了,這喜服老怪把楚籬看成了他老情人,心裡作嘆,你怎麼這麼愛招蜂引蝶,愛招蜂引蝶也就算了,偏偏招來的不是妖就是怪,枉你生得俊俏模樣,真是白白浪費了。
楚籬搖搖頭,心想如何跟她解釋這中間相差了一百年,無論如何她肯定是不能理解的,於是他也不解釋,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老人臉上肌肉僵硬,臉上的皮像魚鱗一樣一塊塊向外張開,有些還掉了下來,竟然嘴角上揚,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幫我穿上,快幫我穿。”發出充滿驚喜的少女聲音,讓她身邊的丫頭都看著毛骨##,但她還是依言,把老人扶到床上,然後給她穿起嫁衣。
唐奕天和楚籬退到門外,看著楚籬,唐奕天道,“這是什麼情況,這老鬼說那是它的嫁衣,又說你親自去合八字,難道它是想穿著這鬼東西跟你拜天地?”
楚籬表情異常嚴肅,“大概是的。”
唐奕天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你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別太緊張。”明顯身邊的人身體僵硬。唐奕天知道楚籬是個感情寡淡的人,女朋友都沒交過,更別說牽手和其它了,今天竟然一上來直接拜堂結婚,而且物件還是跟一隻鬼。唐奕天握上楚籬的手,他的手因為緊張握成拳頭,唐奕天伸進他緊握的手指,與他十指緊扣,發現一掌冷汗。
給老人穿衣服費了點時間,過了一個多小時,丫頭才開啟門示意他們進去。屋內準備妥當,老人穿著大紅嫁衣坐在床沿上,紅蓋遮面。
楚籬輕扯唐奕天衣袖,“怎麼辦,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看電視裡進了洞房就是揭蓋頭,它不是說一直沒機會穿這嫁衣嘛,估計也沒親身經歷過,隨便應付下就好。”唐奕天輕聲道。
倆人跨進門檻,唐奕天就被丫頭攔了下來,“唐先生,奶奶說只得楚少爺能進去。”
“不行,如果我不能進去,楚籬也不會進去。”
“讓他站在門口吧。”老人用一種溫婉的少女聲音說道。房間很小,從門口到床邊也就兩三米距離,唐奕天自信自己這點距離還是能應付突發狀況的,便點天答應。
楚籬有點不安地鬆開唐奕天的手,走到床邊,接過丫頭手裡的稱杆挑起蓋頭,露出施脂著粉的乾巴的臉來,眼珠子像兩個乒乓球嵌在黑洞洞的眼眶裡,似乎一低頭就會掉出來。
丫頭盡職的端過兩杯子,一杯遞過楚籬一杯遞給老人,估計屋內沒酒的關係,杯內是茶葉水。
“相公,請。”少女聲音響起。
唐奕天看向楚籬,後者幾乎是要慷慨就義了,有點顫抖的從唇齒間露出幾個字,“娘子,請。”那聲音幾乎聽不到。
老人竹節一樣的手與楚籬纏在一起,倆人喝完,楚籬正抽回手臂時突然就起了變故,乾枯的五指直直的朝楚籬喉嚨插去,楚籬一個閃躲,雖避開要害,五個竹削一樣的手指骨還是生生刺進了肩膀,左肩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