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老爺子。”年過八十的張伯的老爺子是曾經是楚老爺子的家丁,在老爺子面前總是恭恭敬敬的。
吃完麵三人逛回楚宅。這是一棟民國初年的建築,位於古鎮景區的西入口,跟許多江南的大宅一樣,進門就是青磚鋪成的庭院,大門前放著兩口大水缸,缸內種著荷花,正值盛夏綻放。在當地人口中這幢房子有著種種悽迷故事,風情萬鐘的三姨太迷上一名少年軍官,斷袖的大少爺被刺死在井邊,甚至白蛇精也在這群老爺少爺們身邊紙醉金迷不捨離去。楚老爺子80年代回國時,透過各種關係買下來整修復建,請了當時名震一時的古建築保護專家主持修復,保持了原本中西合璧的風格,屋內幾乎保持了原樣,看得出原本的主人生活極其精緻,玻璃和地磚都是從法國進口的,竟然奇蹟般的逃過了文革的刀鋒,只是門框上的磚刻以及屋內的能搬動的全被洗劫了,原本生動的各種人物全被砍了頭破了四舊,老爺子花了大把的錢,再現了民國富商的奢華生活。至今日,經常會被遊客要求進內參觀,只是若大的屋子只有楚籬爺孫倆加一老管事,顯得特別冷清,所以唐奕天在這個家總是特別受歡迎。
楚老爺子是個80年代回國的華僑,即使是楚籬也不清楚老爺子的本名和年齡,而唐奕天是寄養在他們家的遠房親戚,從小跟著楚籬向老爺子學國學,與楚籬同吃同住,直到大學畢業才搬走的,對他的領悟力老爺子非常欣賞,楚籬天生體質屬陰,經常會遇到一些離奇的事情,所以老爺子傾囊相授,希望楚籬身邊有個可靠的幫手。
送老爺子回屋後,倆人來到楚籬的睡房,房間相當寬敞,圓頂吊燈,但因為院子裡的百年樟木和老式建築自身的結構問題,屋內並不明亮,沿窗的書桌上放著兩臺電腦,唐開啟電腦瀏覽一些時裝諮詢,他是賣家的受益者,還在大學時就因皮草發了家,現在經營著自己的服裝品牌,有著自己的品牌團隊。楚籬在規劃局工作,有一份報告要趕工,但顯然他心有餘力不足,從他打字的速度唐奕天就知道了。
“累了?”
“有點。”楚籬揉了揉眼睛。
“怎麼了?”
“前天晚上我站在視窗,後院的井邊,我看到一個男人殺了人,那感覺太真了。雖然知道那只是影像而已,但心裡總是放不下。”
“我在這陪你,你去睡會。”
楚籬躺上床,“最近,我發現越來越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是不是因為工作太忙了,你們局不是在拆遷那座橋嗎?”
“嗯。”
“拆了挺可惜的。”
“是的,可是航道拓寬,沒有辦法,只能拆了。”
聊著聊著楚籬睡著了,醒來時已過了晚飯時間,唐奕天坐在電腦前看著楚籬的塘橋整體拆除報告的原始索材,“醒了?亞倫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沈亞倫也是他們的發小,父母經營著地板生意,後來轉向外省開發房地產,沈亞倫大學畢業後就接手他們的木業,經營得也不錯。他是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鼓吹者,鬼神妖魔存在論的熱情擁護者,楚老爺子除魔衛道守正辟邪信念的堅定追隨者,雖然他很積極拜楚老爺子為師,可惜老爺子說他沒慧根,空有一腔熱血。
“你要去嗎?”
“去什麼?”楚籬顯然沒完全清醒。
沈亞倫會來主動找他們,只因為楚籬異與常人的體質,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上次沈亞倫來找他們,是聽說圖書館鬧鬼,結果害得他兩天兩夜沒合上眼,楚籬難得的雙休日也泡湯了。
“去吧,最近總是心神不寧,該來的總會來。”
晚上,楚籬和唐奕天走進茶室時,沈亞倫早就在了,從左住右,依次坐著花擷芳,人民警察;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