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這一段時間實在透支了,其實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是沒想到呈女士那麼有辦法,連這裡的主治醫生都認得,一聽他身體虛弱硬當重症患者看管起來,那感覺其實慘過坐窂了。
他這樣一說,顧淺凝才現他真的瘦了不少,氣色也沒有以前看著好。可是精神狀態不錯,笑嘻嘻的跟她說話。
顧淺凝的心不似那天那樣糟糕透頂,總算可以好好說話,點點頭:“祝你早日康復。”
她想走,薄雲易拉住她。
“你什麼時候都這麼不由衷麼?太沒誠意了。”
顧淺凝搖頭:“不,我損人的時候永遠真心實意。”
薄雲易“哧”地一聲笑起來。
“全當你是在講冷笑話,不管冷的熱的,會講笑話還是好的。”看了她一眼,正經起來,連笑意都有所收斂。其實他早就想去找她,就算沒有上一次,自認惹惱了她。他也打定了注意等收購案一結束便不顧一切的去她。“我以前的確見過你,所以才要問你是不是見過我。因為我知道你是這裡的顧淺凝,就以為你也知道我是京都的薄雲易。可是你說你叫穆曉黧,我就說我叫呈揚了。可我沒有騙你,在我畢業之前一直都叫那個名字,我是跟了我媽媽的姓。姓呈,叫呈揚。”
顧淺凝看著他:“然後呢?”
薄雲易接著說:“那天晚上你沒有去赴約,我當夜坐飛機來這裡找你,我想我是瘋了,沒有出機場,又飛回去了。我只怕在這裡一見到你,你就要跟我說你不是穆曉黧,你是顧淺凝了。”
結果他沒有想錯,他的恐懼也不是假的。
顧淺凝撫了一下額,她的身份的確有些錯亂,由其一覺醒來,總要想一下,開啟那扇門走出去的時候要以哪一副嘴臉示人?顧淺凝不是她,穆曉黧也是她隨口諂來的名字,她骨子裡永遠只是‘終結者’,除了這個,無論她說她叫什麼,不過就是一個騙子。
提醒他:“你最好不要相信我,我可能是個滿嘴謊的女人,時時刻刻都是在騙人。”
薄雲易笑笑:“或許我是個喜歡自欺欺人的人,就算你不騙我,我也會騙自己呢。”又問她:“要不要出去走一走?我沒有開車,你把我送回醫院怎麼樣?”
顧淺凝說:“好吧。”
從這家餐廳到中心醫院沒有多遠,十幾分鐘的路程。
路上顧淺凝問他:“你不是京都人,過年不回家?”
“要回,要在這裡休息幾天,之前打了一場硬仗。”
顧淺凝知道,萬盛是他幫季江然收購的,她也因此跟季江影撕破臉。這些事只怕他還不知道,可這一戰打的確實漂亮。
薄雲易想起什麼,側看她:“那天晚上你說我來是看你笑話,你想錯了。我沒閒到一晚上等在那裡只為看一個人的笑話,那麼長的時間,我覺得關心才夠格。”
顧淺凝只是說:“不重要。”
薄雲易板起臉來,竟像有一點兒惱火。
“那什麼才重要?在你眼裡什麼才是重要的東西呢?”從沒見過一個女人漫不經心到近乎頹廢。她就跟百毒不侵,刀槍不入一般,他知道整座城是怎樣難為她的。可是她出來吃東西,隨意走動,就算別人指指點點,她自若閒散,彷彿半點兒不放在心上。“不知道痛的女人很糟糕,因為她一定也不知道快樂是什麼。”
顧淺凝倒是懂一點兒,他或許想說,就像不加鹽的菜,不放糖的奶,可以入口卻無滋無味。
她笑:“可我是真的不在乎。”打著方向盤,又補了一句:“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自暴自棄,我只是不喜歡被世俗所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便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薄雲易請她進去坐。
顧淺凝說:“算了,醫院不是喝茶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