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樣疼,就如同真的點到了他的心裡去,那裡的肉很嫩,於是忍不住的疼。
“季江然,指望算計來得到人心,不如回家做場春秋大夢,一準會碩果累累。謝謝你為我指條明路,的確有棵大樹才好乘涼。我會很快找個下家,不勞你操心了。”
站起身,告訴他:“馬上在我眼前消失!”神色冰冷起來,沒人說她不是真的動怒。
季江然坐在那裡沒動彈,時間不早了,累了一天,腦子裡也是亂轟轟的。坐在那裡靜靜的抽菸,微低著頭,稍長的額垂下來,摭住一雙桃花眸子,橙黃的燈光爬滿梢,唯一一點華彩,起顯和沉寂無聲。
知道顧淺凝這是在深惡痛絕的驅趕他,卻無論如何不想動。
有的時候也覺得身心俱疲,可是找不到一片淨土得以喘息。在這裡雖然得不到想要的溫,可是當喜歡與討厭都直來直往的時候,無非也是種身心的放鬆。
鬆掉領帶扔到茶几上,抬眸看零亂不已的客廳。
亂死了,這個女人就這樣上樓去睡,沒說收拾一下。他看不下去眼,可是打掃衛生他不在行,家裡雖然一絲不苟,卻都是鐘點工在做。
掐滅手裡的煙,單膝跪到地板上,將那些散掉的雜誌和書籍一本一本整理好扔到茶几上。所有杯子都碎裂了,笨拙地用手去收,指腹被碎片扎破,滴出血,圓潤的血珠子成串的往下滾,真是造孽。蹙起眉頭,才想到去拿掃把收。
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什麼動手做這些事。長這麼大他的一雙手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是會做飯,也只是為了不想委屈自己的胃口。
或許他覺得愧疚,愧疚?是的,雖然這感覺陌生至極……弱肉強食,他從來不覺得虧欠誰,這一次卻隱隱動了惻隱之心。如果有辦法讓她回心轉意,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她在季江影的身底下輾轉承歡。可是,沒有辦法。顧淺凝的心是石頭做的,他漸漸現這一點。多難辦,這樣的人捂暖她不容易,冷卻她的心亦很難。
他拖地的時候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因為他不用會吸塵器。不是收不乾淨,就是磕磕絆絆。最終把顧淺凝吵煩了,從臥室裡出來,扯著嗓子罵他:“季江然,你給我滾出去。”
季江然被她嚇了一跳,抬起頭。須臾,偏笑起來。
顧淺凝徹底和季家人劃清界限,當她和季江影都在沒有關係的時候,和整座城的人都沒有關係了。
在餐廳裡遇到過,他和安子析一起。她從身旁走過去,連眼皮都沒有抬。
不管別人的眼光如何異樣,她依舊從容。任那樣流蜚語不攻自破,總有一天她會讓顧家人真正的生不如死。
點了一瓶上好的紅酒,配著空運來的牛肉做成的牛排,生活依舊有幾分愜意。
馬上就要過年了,大街小巷都是新年的愉悅與喜慶,味道已經十分濃厚。
她慢條斯理的吃完,臨窗坐了一會兒,叫侍者過來結帳,卻說已經有人替她付了。
並指給她看。
顧淺凝望過去,難得冬天有人將一身白衣穿得這樣好看,玉樹臨風的,十足‘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公子哥。
薄雲易已經起身走過來。
臉上掛著招牌笑意,嘴角微抿,眉眼飛揚,笑意永遠都是從眼底一點一點的蘊上來,跟她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
“我才逃出來吃一頓飯,就遇上你了。如果我說這是緣分,估計你一定又會覺得我是在貧嘴。”
顧淺凝撐起頜:“怎麼?你作奸犯科去局子裡喝茶了?”
薄雲易哭笑不得:“你的嘴巴怎麼永遠這麼毒?”他擺出虛弱的模樣,眯起眼睛湊近她:“我生病了,住了幾天的院,悶得想死,揹著醫生偷偷跑出來吃東西,是不是很慘?”
他的身體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