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的不得了,達到極至,竟像微微哽動。
季江然一點兒表情都沒有:“給我個肯定答案。”他不是個可以隨便敷衍的人。
顧淺凝只得不停點頭,甚至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只是下意識這樣。
“哪兒都不去了……”
“是真的?”
“是真的。”
不敢大動作點頭,覺得很難過,害怕下一秒就會變得狼狽不堪,眼眶酸澀。天窗是關緊的,明明沒有風,還是感覺被風砂迷了眼,有些睜不開。
季江然被推進手術室,幸好那一槍沒打到要害,只是傷到了手臂。醫生看到又是他,唯有惆悵的份。
顧淺凝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手腳冰涼。其實比上一次好很多很多,遠沒有那次風險大。手臂受傷了,只會痛苦一些,卻不至於致命。
連季江然自己都笑著說:“這要能死人,才是個的奇蹟。”
可她笑不出,慌張的坐在那裡,分分秒秒過的都十分緩慢。她不斷的抬頭,不停的張望,彷彿望眼欲穿。
等到手術室那一扇門開啟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坐了一萬年。
一萬年那麼久,能等到一個人也是不容易。
季江然被推出來。
她終於完好的等到他。
大大的鬆了口氣,卻覺得沒有力氣站起身,所以很緩慢的來到他身邊,眼眶紅的厲害。揚起頭笑了下,比哭還難看:“你覺得怎麼樣?”
季江然動下了眉毛:“不怎麼樣,我以為有美人會投懷送抱的。”
他的心願落空了,所以失望都寫在臉上。連一邊的小護士都要被逗笑了。
對顧淺凝說:“還不給個安慰獎。”
顧淺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她已經不能反應。
季江然低低的說:“木頭。”
醫生對這個病人很頭疼,其實能看出他跟季江然很熟悉,看來爛攤子沒少給他收拾。季江然讓顧淺凝找上他的時候波瀾不驚,只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二少還真是……”他搖頭感嘆,那樣子像是說他長不大。
被推到病房去。
顧淺凝還是追問了一句:“他真的不要緊?”
醫生告訴她:“放心吧,二少生命力頑強,你看這樣的精神頭跟跑來度假有什麼區別。”告訴護士推進去。
護士出去之前,告訴季江然:“二少,好好休息一下,麻醉過了,會很疼。”
等護士一走,季江然喚她。
“你站得那麼遠幹什麼?瞧你那傻樣。”
顧淺凝湊近來,替他掖好被子。
“你睡一會兒吧。”
季江然定定的看著她,用那隻完好的手拉起她一隻手,指腹輕輕摩挲她骨節之下的戒指。
“你這回真的說話算話?不會拿我當肉片涮了吧?”
顧淺凝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她的心裡亂糟糟的,從來沒有這樣凌亂過。多少次劫難當頭也沒這樣,都能冷靜自持的應對。這一次卻慌的厲害,難怪坐在走廊裡的時候覺得那麼冷,來醫院的路上,衣服都被汗打溼了,溫度一褪卻,涼的不得了。
其實她很忌憚自己這樣盲目不清,感情用事。
手指收緊,還是冷,纖細纖細的,像是森森白骨。她盯著自己手,唇齒咬緊,沉默著沒有說話。
季江然鉤起一側唇角,自嘲的笑了笑。放開她的手,轉過臉去閉上眼睛。
氣息逼近,她的唇齒軟軟的,覆上來。還是第一次這樣主動親他,她的鼻息離得他很近很近,吐氣如蘭,噴薄在他的臉上。
季江然忽然一陣高興,眼底都是亮色,卻故意板著臉說:“你這樣是跟我吻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