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順筆鋒沉穩的“空明”二字,恍惚想起在這裡遇見寧橋的時候。
不知不覺這麼些年過去了,她自然也不是往昔的懵懂小姑娘了。
按照既定的流程倒騰了一番,何明德往紀啟順的弟子手令上丟了幾道法訣,就算是更新完弟子手令了。大抵是見紀啟順沒穿外門弟子的白袍,他便又令外頭的小弟子去取了幾件可換洗的袍子來。
做完了這些瑣碎事,他摸摸下巴道:“以往師妹都是住在弄月小築裡的吧?其實外門弟子一晉升出竅期就會從弄月小築搬出來。”
紀啟順自是順著他的話頭問道:“不知這是為何?”
“畢竟出竅期和養氣還是比較不同的,那麼多人住在一起,有時候還真是不太方便。再者嘛,宗門每隔五年就要收一次弟子的。所以出竅弟子都會搬到弄月小築再往上一些的清暉園裡頭。”
一邊說著,一邊他就捏出塊木牌遞給紀啟順,道:“師妹拿著這塊牌子可以在清暉園裡找個住處,不過這個憑藉這個木牌,只能拿到最低規格的住處。如果想要換好些的住處,免不得往後用靈石換別的。”
其實何明德本不必講的這麼詳細的,顯然他這是賣人情給紀啟順呢。
紀啟順也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人,便接過了木牌道:“還要多謝師兄提點了。”
將木牌和衣袍等物往乾坤袋裡一丟,她轉轉眼珠,忽道:“其實我還有一樁事兒,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就在執事堂辦了。”
說罷,就見她手一翻將紅塵令取了出來。
何明德看著紅塵令愣了愣,隨即嘖聲道:“師妹竟然是去俗世了?俗世靈氣稀薄,倒難為師妹在那裡待了四年。”
修仙界中人大多覺得俗世乃是窮山惡水之地,是以基本上沒什麼人會去俗世遊歷。而且俗世可能幾十年都出不來一個引氣修士,無怪乎何明德這樣的反應了。
紀啟順只是笑笑並不說話,再者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何明德登記了幾筆,便將紅塵令收起來了。
兩個人又寒暄幾句,紀啟順便告辭出去了。
出了執事堂,她倒也沒急著去清輝閣,而是慢悠悠往弄月小築去了。畢竟她還有許多東西放在以前的屋子裡,也該收拾收拾帶去新居的。
原本她還抱著或許能見到故人的心態,但是進了往昔的院子就發現幾間屋子全都落了鎖。大約不是在外遊歷,就是搬去清暉園了吧?說不準有人就像徐金風那樣被某個門中前輩看中,要去當弟子了呢。
她一邊收拾事物,悠閒的想著。且想著呢,就感覺到有人往院子來了。
恰好她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一拍手出了屋子。
沒一會那人便進了院子,目光正撞上紀啟順探究的眼神。
來人是個面容嬌好身段豐腴的女弟子,穿得是內門弟子常穿的灰袍,她抬起手便掩著嘴笑起來了,笑聲爽朗:“若非何明德那小子告訴我,我倒還真就要認不出你了呢。”這女冠自然便是徐金風了。
紀啟順也笑了:“我方才還想是誰呢,沒想著這麼巧你就過來了。”
兩個人雖然多年未見少許有些生疏了,但徐金風為人素來豪爽不羈,紀啟順也不是什麼扭捏的性子。所以兩個人幾句話聊下來,生疏之感已經是消去了大半。
紀啟順就跟拉家常似的,隨意開口道:“也不知道原本我們這個園子裡的師姐妹們都去哪裡了,竟然就這樣散了,也不知道往後還見不見得著呢。”
徐金風聽了噗嗤一笑:“也是你回來的時候遲了些,哪怕就是早回來一個月呢?這樣好歹還能見見陶夭呢,若是能再早回來一年,那便能見到阿英了。”
紀啟順一聽,也是嘆氣:“這麼說來倒是我回來得不巧了,和陶師妹竟然是前後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