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船上的漁民先上一位,那位攀著梯子,探頭探腦出了艙門,一看大兵正站在不遠處,謔玩著一把火機,他一低頭看自己渾身沾著油,緊張地,恐懼地、諂媚地朝大兵一笑。
“趕緊下海洗洗,還等什麼?”大兵催著。
“啊?”那人愣了,驚咦了一聲。
啪……大兵打著了火機,這像一個控制按紐一樣,那滿身油的船工尖叫一聲,像被點著一樣,奔著跨過欄,撲通聲就跳海里了。
“下一個。”大兵點著數。
又一個探頭探腦鑽出來,然後大兵懶得解釋了,打著手機指著:“自己跳海里洗洗。”
“哦,謝謝昂。”這位很有禮貌,如逢大赦,撲通聲跳海了。
又上來了一位,撲通聲,跳了。
還上來了一位,撲通聲……不,還帶著像高潮一樣的尖叫聲,跳了。
最後一位上來的宗緒飛已經輸膽了,這人既惡又損,本來懷疑這個警察的居心,而現在,是很懷疑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警察,他媽的,活了這麼大人了,還沒丟過這麼大人呢。
“老頭,看在你是魁五舅舅的份上,給你個面子啊,不用跳海了。”大兵笑著道,滿臉血的,笑得有點猙獰。
宗緒飛也不像樣了,被大兵抱著在上面捱了一通,衣服爛了幾處,處處見血,腦袋還捱了幾下,正揉著,不過餘威仍在,他氣憤地道著:“我就不跳,你也未必敢點火……有種你燒啊。”
“那不能,我和你理念一樣,求財不害命。”大兵裝起了打火機,現在可以平等對話了,他問著宗緒飛道著:“老頭,現在我說了算,問你幾句話,不回答,老子可要摁住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啊……同意嗎?”
“想問我走私稀土了沒有?”宗緒飛一屁股坐下了,根本不在乎了,一個挨一個跳海看著恐怖,其實他看出來,這一位也並不想把事情惹大。
“肯定走私了,這個我不問你……我要問的是,想報警嗎?”大兵道。
意外的問題,老宗奇怪地看了眼大兵,搖搖頭道著:“我們自己解決。”
“好,什麼時候,我等著;想怎麼幹,我接著……第二個問題,誰特麼讓你弄殘我的?”大兵問,一問臉色兇相又生。
宗緒飛像根本沒聽到一樣,揉著身上,舔舔手上的血,詭異地笑了,告訴大兵道:“我說我不認識你信嗎?”
“信,像你這麼蠢的,還真不能告訴你。”大兵道。
本來想刺激大兵的,沒想到把自己刺激了宗緒飛怒容滿面,瞪著大兵。
“好了,問完了,接下來要告訴你兩句話,第一句是你外甥傳給你的,讓你去找七伯,儘快把他撈出來。”大兵道。
宗緒飛一怔,摸不清真假了。
“第二句是我告訴你的,豎著驢耳朵聽好了,你外甥犯事了,找什麼七伯八伯七爺八爺,都不管用,死定了。”大兵道,說完瀟灑一揮手:“走了,話傳到了,兩不相欠了。”
等大兵走到船弦梯旁,驚愕的宗緒飛才省過來,一骨碌爬起來喊著:“嗨,嗨,等等,你把話說清楚啊,到底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留他媽慄勇軍那麼個後患,都把人家指頭砸了,能不懷恨在心?你真以為是我舉報你們的,我和你們無怨無仇,你那兒長得好看值得我舉報你們啊?”大兵兇巴巴地訓著,顛倒黑白了。
被外甥的事,被這個人的事,攪得短暫失去判斷力的宗緒飛一愣,起疑了,大兵指著自己汙血的臉問著:“老頭你看清楚,我是個法警,是解押犯人的,那走私關我毛事?你看我像個一心為公,不想私事的警察?像嗎?”
“不像。”宗緒飛搖搖頭,對此人狠辣記憶忘不了了。
“這不就是了,你外甥被人當槍,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