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鳴著槍,那些村民轉眼如鳥獸散,奔著往回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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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急促地響徹資坪市公安局下屬的各行動單位,接到電話的警員,匆匆奔出大院,發出了出警命令。
突發事件,三位外地解救警員陷在古堡村,據說險此釀成命案,這事已經到遮不住蓋不住的程度了,資坪市局接警的第一時間,終於不再猶豫警民關係和輿論指責了。
命令下達,一個特警中隊、一個各派出所、分局抽調的參案隊伍,從各方馳援古堡村。很快,自鄉道到村路,賓士的都是警車,淒厲的警報聲,終於在這一天響徹了這個法外之地。
現場,尹白鴿和高銘先期趕到了,這裡沒有救護車,只有位臨時叫來的赤腳醫生,進來一對半,躺了一對,不但大兵躺下了,範承和也沒跑利索,張如鵬找到他時,他被狗咬了幾嘴,一群村民正看著他取樂,此時他枯坐著靠著村裡修著的路墩,正摸著大兵的額頭。
“醫生?咋樣了?”範承和問。
“死不了。”醫生探探鼻息,又納悶地自言自語:“可咋也活不過來呢?”
“嗨我說,你他媽是不是醫生?”範承和怒了。
醫生脾氣也不小,吹鬍子瞪眼道著:“不是醫生你叫我幹啥?沒事嘛,就腦袋捱了兩下,村裡打架比這狠多了,他摸了摸,沒有斷胳膊折腿的……哦,肋骨斷了兩根,小毛病。”
哎呀我艹,可把範承和給氣得無語了,他摸摸大兵的額頭又輕聲喚著:“嗨,嗨,別裝死,你特麼是屬貓的,九條命呢……多牛逼個人物啊,要被一群老百姓給打犧牲了,將來都沒追認你啊。”
“你放什麼屁呢?”張如鵬罵了句,把範承和又給噎住了,似乎現在開玩笑不合時宜。
尹白鴿和高銘一直在協調著地方警力,看著時間,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了,警車、救護車都還沒到,又一次打電話催時,範承和說涼話了:“這就是咱們放縱的惡果,都特麼成人販子村裡,都公然對抗了,居然沒人管……看著吧,給他們幾桿鳥槍,他們敢造反去。”
收繳的還有杆土統,那個被銬住了,本來這種事是絕不可能的,可是就在路上屍挺了這麼一個,還是個警察,又有那麼一個開槍毫不客氣的,於是現在形勢逆轉了,就這麼幾個堵在路上,愣是把一村法盲嚇得不敢出來。
“呀呀呀……快快,沒氣啦。”醫生好死不死地,大驚小怪地說了句。這話嚇得幾個人直往躺著大兵身邊聚,探過鼻息的醫生,再摸脈博時,又改口了:“哦,弄錯了……脈博還跳著呢,不會是肋骨穿到要害了吧,要穿了心臟啥的,那可沒救啦。”
範承和知道傷在哪兒,翻著白眼罵了句:“你心長在右胸上?”
“哦,也對……哎這救護車咋還沒來呢?”這位赤腳醫生,算是無計可施了。
這時候,尹白鴿捕捉到了一個細微的動作,不是躺在地上的大兵的,而張如鵬的,他拒絕了抹去臉的血、拒絕了放下手裡的槍,就那樣杵在路邊,像是等著尋恤一樣。本來初到時聽聞彭所長說讓她和高銘差點抹鼻子淚,可現在,似乎……有點不正常了?
對,一面躺著的是戰友,一面卻準備尋恤……這怎麼有點像,那些抬著死人堵路人準備訛的群眾啊?
她慢慢踱到張如鵬的身邊,好奇地審視了幾眼,張如鵬本來怒氣衝衝的,可似乎有意無意在躲著她的目光,她問著:“怎麼了?張教官?”
“沒怎麼。”張如鵬不理會。
“你好像有事瞞著我們?”尹白鴿不客氣地直問了。
“有嗎?”張如鵬不承認。
“你向上彙報,怎麼是開槍打傷了一個持槍的歹徒……好像還有一位警員犧牲?”尹白鴿道。
張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