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身男裝英姿颯爽,面板曬得有些黑,再不是那種細膩的白色。還有她的眼睛,雖然依舊澄澈如一汪春水,可是,那春水卻泛起了些微的細浪,讓人看不清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是啊,他長大了,如今已經十七歲了,再也不是三年前的她了。她那個時候真是小,個子小,膽子也小,心腸又軟,每每看到她,他就覺得又愛又恨。三年裡,沒有一刻不在想著她,即便是已經想到絕望,卻還要焚心以火地繼續想下去。
有點後悔,不,是非常後悔,非常自責。
三年裡,他真應該回雲城看看,那麼久不會錯過她這麼久了。這一個月裡,他真應該快馬加鞭,而不是走一路歇一路地浪費時間,那麼就可以提前二十幾天見到她了。
上天真是喜歡跟他開玩笑。
不過,上天對他也真是仁慈,她到底還是活著,表面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完整無缺地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真好。
心境起起落落,即便是坐在轎中,四周黑暗,心裡仍舊是不得安寧的:
三年前,最後一次見面,他和她在廢棄的城樓上親吻,她說,她想看星星。
三年後,第一次見面,他和她分別坐在左右兩邊的貴賓席上,穿過新郎新娘彎腰行禮的身影,他看到了她,只一眼,驚愕萬分。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於是不死心地站起來,死死地盯著她,眼睛都不肯眨一下,生怕那眨眼的瞬間,她又要消失了。可是,她卻告訴他,從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轎子停在蘇宅之前,白衣白袍的少年走下來,懷中抱著一隻小白貂。徑自朝大門走去。
小傻子,倘若我所珍視的一切在你的眼裡毫無意義,那麼,我還有繼續珍視下去嗎?
“今天應該去查賬。”夜風在身後提醒道。
蘇鬱停住腳,回頭衝他吼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夜風愣了愣,她從來說話都是笑意盈盈的,帶著商人慣常的虛偽掩飾,這樣冷著臉大吼,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腦中不自禁便想起了婚禮上那身玄色衣衫,濃濃的眉頭微微蹙起,玄色,是他記憶力印象十分深刻的顏色。
再回剩時,少女已經不見了。
他嘆了一聲,跨進門檻,關上大門。天下第一殺手淪為家奴,居然還如此言聽計從,任何人見了肯定都會大跌眼鏡。
夜半。
“她今晚怎麼了?”神樂坐在石凳上百無聊賴,隨便問問。
夜風靠在葡萄架下,聞言,瞥了遠處的少女一眼,不說話。確切地來說,少女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對別人的提問不理不睬,連回應都有些懶了,一種病態的疏離。
第二天,她沒有出門。
第三天,她照舊出門,去查賬,生活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有姑娘小姐們擲果盈車的熱情擁戴。可是,她還是不高興,臉色很差,連強顏歡笑都不願意了。那些姑娘小姐們被她冰冷的神色嚇住,紛紛退了回去。
第三天一大早,她便抱著小白貂往城西的雲城山走,一個隨從都沒有帶。夜風默默跟在她的身後,心裡雖然疑惑眾多,卻不再問。神樂看到這樣主僕相隨的情景就生氣,她不情不願地也跟在了後面。
對於山路,少女似乎過於熟悉了,並沒有刻意去尋找小徑,便已經爬到了半山腰。
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少女靠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突然開口道:“你們不要跟著我了,我想一個人走一走。”
神樂撇開頭,她以為她想跟著她嗎?沒事爬上山累死了!
夜風沉默,半響才道:“我去給你找點水喝。”轉身往另一條路上走。
神樂自然是要跟著夜風的,那個丫頭的死活與她根本毫無關係。
少女繼續往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