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崩潰,乖乖按照她出的價錢把東西賣給她們。
這一來,樸氏替朵朵省了不少錢,朵朵樂得省心,跟楊帆在後面悄悄地聊著天。
楊帆悄聲問道:“怎麼樣?昨晚在這兒住得還成麼?”
朵朵點點頭,道:“嗯,這兒跟鄯州差不多,住著很習慣。只是頭一回住在別人家裡。我也有點害怕,晚上頂了門,還拿了根擀麵杖在枕邊。”
朵朵說到這兒抿嘴一笑,道:“倒是我多心了,這戶人家真是老實本份的,他們家的茅廁是搭在院後的,就因為我住在後屋,那個高舍雞怕我害怕。晚上想起夜都不敢到後院來。生生憋了一宿,早上起來,我看他像救火似的往後跑……”
楊帆聽了也忍不住笑了。朵朵能跟這樣厚道本份的一家人作鄰居,楊帆便放下了心,這一路下來。都是樸氏幫著張羅。朵朵能想到的生活必需品本來就只那麼幾樣,經樸氏一提醒,才想到許多疏漏了的東西。
回去的時候,大包小裹的,楊帆是個大男人,自然充當一勞力,陪著她們回到高家,又是樸氏幫著朵朵安置,看看家裡一切妥當。一時沒有什麼旁的事情,楊帆便要起身告辭,朵朵哪肯讓他走。
很快,高家後院的煙囪冒起了炊煙,雖然都是簡單的飯菜,但是在朵朵和樸氏熱情的款待下,楊帆吃的很飽。
飯後又坐一陣。逗了會兒小柒,等他午睡之後,楊帆便起身告辭了,他又來到西城那家李氏皮貨鋪子,見到了張溪桐、黃旭昶等人。
河源軍派來的斥候已經到了。都穿著尋常的百姓衣裳,當他們被帶到楊帆面前時。楊帆根本看不出他們有一點軍人氣質,完全就是普通的隴右百姓,其中一人藍眼虯鬚,居然還是一個胡人。
楊帆不禁暗讚一聲,這才是做探子的材料,如果只靠他們這些從洛陽趕來的人,就算一路上不出事,怕也完不成朝廷交待的任務。
他一一審視著四個斥候,當看到第三個人時,不由為之一怔,那個人也在看著他,同樣的滿面驚奇。
楊帆怔怔地看他半晌,試探地問道:“高舍雞?”
那個膚色黎黑,頰上兩抹暗紅的漢子有些驚訝地道:“正是在下,原來……原來朵朵姑娘的義兄就是足下。”
這還是楊帆第一回聽他說話,他的聲音有些粗啞,帶著濃郁的隴西味兒。
楊帆笑了,扭頭對店掌櫃的道:“不需要這麼多人,我只要兩個!”
楊帆指了指高舍雞,又指了指那個藍眼虯鬚的胡人,道:“就要他們兩個,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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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舍雞是河源軍的斥候,一直負責在敵佔區從事情報蒐集,是河源軍最優秀的探子之一。那個藍眼虯鬚的人是突厥人,世代居住在湟水地區,早就被漢化了,如今也是河源軍裡一個優秀的探子,名叫熊開山。
這一雞一熊對楊帆的西行計劃是很不以為然的,西域古道行旅雖多,但是少有三五人即長途遠行的,道路的艱難、盜賊的出沒,使得他們必須結幫拉夥,至少湊成幾十人的駝隊,才能應付變化無常的天氣、水源匱乏的荒漠和神出鬼沒的馬賊,像楊帆這樣三個人啟程西行,簡直跟送死沒有什麼兩樣。
所以二人對楊帆提出了一系列的建議,諸如擴大斥候規模,組成一個龐大的馬隊,或者隱藏身份加入西行的商隊等等,楊帆對二人的提議一概不置可否,直到三天後準備啟程,楊帆把二人領到了湟水驛的客棧前。
駱駝、駿馬、牛車,匯聚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騎士們個個身材魁梧、形容彪悍,從他們的神韻氣質、衣著打扮來看,恐怕都是西域商道的常客,望著他們飽經風霜的粗糙面容,就彷彿有一股大漠瀚風撲面而來,夾著無盡的沙礫。
高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