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們握刀的手上滿是老繭,尤其是虎口位置,有些人頰上還有蜈蚣狀的醜陋刀疤,雖然他們除了佩刀,並未見什麼其它武器,但是他們馬背後面那沉甸甸的馬包裡,裝的不可能是金銀財物,恐怕真正的大傢伙都藏起來了。
這樣一支隊伍,能打劫他們的人怕是不多,若是真有什麼不開眼的馬賊想找他們的麻煩,人數要是少一點,反被他們打劫的可能更大一些。這些人的氣質,實在是更像一夥馬賊,而少了些商人的感覺。
高舍雞驚疑地道:“二郎,咱們……跟他們一起走?”
楊帆笑道:“怎麼樣?這樣一支人馬,可以確保咱們一路西去了吧?”
熊開山摸著大鬍子,猶豫地道:“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了。只是……不知二郎從哪裡找來這樣一幫人,他們究竟可不可靠。”
楊帆笑道:“我知道二位都是河源軍中最出色的斥候,不過,你們也不要小瞧了我們這些從禁軍中來的人,他們的身份絕對可靠,你們以為,我們這一次到西域來,就一點準備也沒有麼?”
熊開山和高舍雞對視了一眼,頓時若有所悟,雖然他們其實什麼答案都沒有聽到。
楊帆道:“你們且在這裡等等,我去見見他們的頭領!”
楊帆說完,邁步進了客棧。
客棧對面一家飯館前,掌櫃的把一隻盛滿飯食的銅缽盂畢恭畢敬地遞給一個喇嘛僧,那喇嘛僧接過缽盂,向他含笑點點頭,掌櫃的連忙雙手合什,連連作揖,陪著笑臉把他送出來。
喇嘛僧並未走遠,就在路邊牆角下站著,他把禪杖倚牆放下,又把背上的揹簍放下,似乎想要在此進餐。
這個喇嘛僧瘦小枯乾,僧袍破舊,幾乎已經看不出僧袍本來的顏色。他的年紀看來已經有五旬上下,頭上短短的頭髮已隱隱有些白色摻雜其間。因為枯瘦,臉上皺紋很多,但是黑裡透紅的膚色,顯示著他的身體還是非常健康的。破舊的僧衣下,是一雙草鞋,露出滿是灰塵的腳趾,看來他已走了很遠的路。
這是一個喇嘛苦行僧,如今正是喇嘛教在西域地區蓬勃發展的時候,有大量的僧人勵志苦行,修行瑜珈禪定,如果說在西域商道上真有人能獨自長途跋涉的,也就只有這種苦行僧人了。
因為但凡路過的商隊,絕不會吝嗇於施捨他一口水、一碗飯,而神出鬼沒的馬匪盜賊也絕不會打這些身無分文,連粥飯都要靠別人施捨,成心跟天地鬥而磨勵心志的喇嘛苦行僧。
沒人注意到他,連楊帆也沒有,楊帆即便是跟他走個面對面,也絕不會多看他一眼,因為……天愛奴的喬扮實在是毫無破綻。
就算她現在自己站到楊帆面前,承認她就是天愛奴,楊帆也不會相信那麼漂亮的一個小女子,居然可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那老楸樹皮似的皺紋,那枯瘦的完全看不出一點女人味兒的身材,還有那雙髒兮兮的腳丫子,這樣一個苦行僧,會是那個香蔥兒般水靈俏麗的天愛奴?
可她的確就是天愛奴。
天愛奴看到了楊帆,就在那個飯館掌櫃的遞過缽盂的時候。吃驚之下,天愛奴差點兒把飯碗都撒了。她一路追躡到這兒來,本來是盯著沈沐的舉動的,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楊帆居然也到了西域。
“他果然與沈沐走到一起了呀……”
天愛奴想著,忽然在這異域他鄉遇到了他,讓她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一個挺著大肚腩,帶著兩個僕人從她身邊經過的富綽番商,忽見這位苦行僧人向他微微含笑,忙不迭站住腳步,雙手合什,畢恭畢敬地向這位大師深深施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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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