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看著地上可以證明那隻鸚鵡曾經存在過的幾片羽毛,緩緩地說道:“懲罰它,先餓它幾頓。再取一隻鸚鵡來,朕不相信,整個天下都可以服從於朕,朕就不能讓一隻狸貓屈服!”
武則天說完,就轉身向外走去。
或許人老了,都會有一種兒童般的天真和執拗,武則天不知為什麼,忽然跟一隻狸貓較上了勁。大概是對於皇儲的人選她實在無法選擇,只好把這種選擇的為難投射到狸貓和鸚鵡身上,希望從它們相處的結果,找到一個啟示。
“皇上,太平公主覲見!”
“哦?令月來啦?”
武則天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不管是兒子還是侄子,乃至滿朝文武,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如今想來,還是這個寶貝女兒讓她開心吶。
武則天臉上剛剛綻出笑意。一副男兒裝扮的太平公主便走了進來,親熱地喚道:“阿孃!”
武則天嗔笑道:“你這丫頭。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是這樣胡鬧。堂堂公主。一出門就做男裝打扮。”
太平公主向她扮了個俏皮的鬼臉,笑道:“這樣出行方便嘛。阿孃知道,女兒從小就喜歡作男裝打扮。這幾天雨水不停,叫人煩悶,女兒去金谷園住了幾天,散心解悶兒。這不剛回城,就來看望阿孃了麼。”
武則天由她扶著手臂,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還是你這丫頭清閒吶。為娘每天可是有無數的事情需要操心。聽說大長公主在金谷園建有一幢別墅,你在那兒也有園子麼,娘怎麼沒聽你說過?”
太平公主嘟起嘴道:“這還需要說與孃親知道麼,女兒都羞於出口。女兒那處莊園小得很,遠遠不能與延安大長公主(即千金公主)的園子相比,早晚我會建一幢遠比她的莊園更恢宏、更華麗的園子,到時再請孃親去小住幾日。”
武則天呵呵笑道:“你這丫頭,從小就是個不甘落人後的性子。{ }你要建園子,要不要為娘幫襯你一些?”
太平公主得意地道:“這可不必,女兒自有辦法。前番阿孃破例按親王規格。加女兒食邑為一千畝,已經有人眼紅了,女兒可不想叫人再說閒話。”
武則天知道自己這個女兒一向要強,聽了只是微笑不語。
太平公主陪著武則天到了寢宮,母女倆說了一陣子體己話,武則天有了倦意,便在榻上昏昏睡去,太平公主候她睡著,便出了寢宮。又往史館走去。
史館中,上官婉兒向親信的女官符清清問道:“張學士可打聽到了什麼訊息?”
符清清道:“待制,張學士還沒進宮來呢,待制放心,清清派人守在前邊了,只要他一到,馬上引他來見你。”
“好!”
上官婉兒答應一聲,愁容難掩。
符清清看在眼中,心中很是詫異,她知道楊帆與待制過從甚密,可是就算楊帆死了,與待制的權利沒有絲毫影響啊,區區一個郎將而已,只要待制肯放下身段傾心結納,願意依附於她官員比比皆是,用得著把一個楊帆如此放在心上麼?…;
只是眼見上官婉兒心煩意亂,符清清可不敢問。
這時有人稟報道:“待制,太平公主到了。”
“啊?”
上官婉兒一怔,擺了擺手,符清清立即向外退去,剛到門口,太平公主已然邁著悠閒的步子走進來,符清清連忙躬身退到一邊,候太平公主進來,這才退出去,把門掩好。
上官婉兒強擠出一臉笑容,迎上前道:“令月,這陰天下雨的,你怎麼來了?”
太平公主向她眨了眨眼,笑道:“多日不見,甚是想你。我來宮裡看看你呀。”
上官婉兒暗暗苦笑,說道:“這天氣叫人心煩的很。我倒正想與人聊天解悶兒呢,坐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