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為降低了。
次日一早,文醫生趕到刺史府察看了他的傷勢,又給他換了一遍藥,楊帆的眼睛雖然依舊又紅又腫,可是已經能勉強視物了。楊帆不耐煩把雙眼蒙起來什麼都看不到,徵得文醫生同意之後便解開了繃帶。只是還要儘量留在陰暗處。避免強光照射。
此時,陳大羽家門前停著幾十匹馬。白蠻頭人薰期打算回姚州去了。這趟嵬州之行,被人敲詐勒索了一番,這位白蠻族的土皇帝覺得顏面無光,陳大羽知道這位頭人心情不好,也不敢挽留。
薰期已經跨上馬,薰兒還在一隅拉著雪蓮竊竊私語:“小嫂子,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等到明年春上,你嫁到我家,咱們兩個就能天天在一起啦,到時候我帶你去唱山歌,看洱海……”
薰期頭人不耐煩地催促道:“好啦好啦,該走啦,就你丫頭話多!”
薰兒向雪蓮吐吐舌頭,道:“那我走了喔!”
馬鈴聲聲,薰期頭人一行人馬漸漸消失在巷口,陳大海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對妻子道:“我打算把這邊的生意處理一下,以後咱們搬去姚州吧,離薰期頭人近一些,也好有個照應。”
“嗯!我也覺著這嵬州沒什麼好留戀的,咱們家的生意,大部分到了姚州一樣可以做,而且有頭人的照顧可以做的更好,魚市街上那幾個攤子兌掉就是了,咱們就一個女兒,搬過去還能時常見到她……”
兩夫妻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著回了大院。
都督府裡,黃景容沉著臉色,也在吩咐他新收的兩個小妾:“趕緊收拾東西,咱們要走啦!”
兩位姑娘見他臉色陰沉,不敢多說,急忙回到內室,匆匆收拾東西。
黃景容負著手,在廳中踱了幾步,心中越想越恨,忍不住罵道:“老夫真是流年不利,出京的人那麼多,怎麼偏偏是我被這個瘟郎中給盯上了!哼!老夫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嗎?有本事你就跟著老夫走遍劍南!”
黃景容想的得意,獰笑起來:“老夫還就跟你耗上了,你若一直盯著老夫,御史臺那班同僚在其它各處一樣可以達到目的,到時我御史臺東山再起,重新得到陛下的信賴,再慢慢整治你這不識時務的小子!”
老黃在嵬州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嵬州又出現一位欽差,而且和上一位欽差不合的訊息,民間百姓毫不知情,但是那些官員和土司頭人們卻一清二楚,於是黃景容立即門前冷落車馬稀,所有人都觀望著風色,等著兩位欽差分個高下。
高下其實不用分,第一回合黃景容就落了下風。如果這是在京裡,或者是由御史臺的人控制的地盤,他還可以用屈打成招、人為炮製的手段製造一些謀反的證據,可這是嵬州,他在這兒唯一的倚仗就是聖旨,楊帆一來,這唯一的優勢也沒了。
人殺不得,禮收不得,集齊西南各族美女的夢想也破滅了,他還留在這兒幹什麼?所以,黃景容果斷決定走人,他知道楊帆的目標並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御史臺,如果楊帆一直盯著他,他就拉著楊帆巡視整個劍南道,最後獲勝的還是御史臺。
眼下在嵬州他已威風掃地,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他打算下一站去姚州。楊帆眼傷未愈。一時半晌恐怕追不上來,他早些趕去或者還可以多撈些好處,而且姚州那邊被髮配過去的流人也比較多。
想到堂堂欽差,竟被人逼得這般狼狽,黃景容心頭更恨,忍不住惡狠狠地咒罵道:“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楊帆,但願你的眼睛就此瞎掉!”
楊帆此時正在刺史府的後花園裡散步。這裡林木蔥鬱,光線柔和,正適合他此刻的狀態。他的眼睛還是有些紅腫,不過已經不影響他的行動了。想起來,楊帆還真是有些後怕,如果他的眼睛真的瞎掉……。想想就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