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的種子分發給他的子民,結果莊稼長勢很不好,夏天發生蟲害的時候又沒能採取有力的措施滅除蟲害,結果到了秋天顆粒無收。
與他有仇的另一位土司趁機率兵來攻打他,這片土地上的土司們之間乃至同一土司下屬的頭人們之間,經常會發生摩擦和爭鬥,但是他們都有意地控制著規模,一旦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他們自己不想罷手。其他土司和頭人也會出面干涉。
可這一次還沒等其他土司和頭人們干涉。那位發兵的土司就順利攻進了仇人的總寨,把他一家人殺了個精光,因為他的兵馬一到,對方土司的百姓就跪地投降了,沒有人反抗、也沒有人去保護他們的土司。
最後倉促出面干涉的眾土司只能從被殺土司的直系親屬中選擇了一位土舍繼承了他的土司之位。這件事被所有的土司當成一個教訓,他們會一次又一次地對自己選定的繼承人說起這件事,告訴他土地、糧食和子民的重要。
薰期也是從小聽著這個故事長大的。他在外面給人的感覺是一個粗魯、野蠻的老漢形象,可是在他的寨子裡,他卻是一個愛護他的子民、對任何事都無微不至的領袖和長者。
白蠻同漢人習俗相仿,以農耕和養蠶織布、打漁為主,兼有少量的蓄牧,他們每年最重要的事情當然就是春耕的安排。可是夏季對於乾旱和蟲害的防治也是相當重要的事情。
今年雨水充足,不用擔心乾旱的問題,薰期最在意的就是蟲害了。他剛從地裡回來,他的子民所種的莊稼今年長勢很好,他鑽到地裡仔細看過了,蟲害的影響也是微乎其微,薰期騎著馬回到他的寨子時,臉上還掛著滿意的笑容。
一路上遇見他的族人。都恭敬地站住腳步。彎腰向他施禮,薰期騎在馬上。挺直了腰桿兒,威嚴地向他的子民點頭還禮。
這時候,遠處一匹快馬飛馳而來,薰期向那人看了一眼,便笑罵道:“果然是龍飛,這小子就喜歡冒冒失失的。”
那策馬進寨的人也看到了他,快馬向他奔過來,隔著還有六七丈遠,那人就急急一勒馬韁,駿馬長嘶人立,前足重新踏在地面上的時候,他已快步跑到薰期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從懷裡摸出一封請柬。
他對薰期道:“土司大人,朝廷派來的那位欽差邀請土司大人赴姚州城談議緝捕謀反流人的事情,因為宴會就訂在明天,奴才擔心會誤了大人赴宴的時辰,所以馬上趕回來了。”
薰期一聽是黃景容召他前去,臉色登時就沉了下來,二管事龍飛畢恭畢敬地呈上請柬,薰期把信抓在手中,睨著龍飛道:“聽說接風宴的時候,各位土司頭人都很不愉快?”
龍飛畢恭畢敬地道:“是!那個欽差大概把自己當成中原的皇帝了,而我們所有的土司和頭人就是他的奴才,他很無禮,各位土司和頭人對他無禮的舉動都很生氣。”
薰期加重了語氣,扯著大嗓門粗聲大氣地道:“什麼欽差,那就是一隻貪婪的鬣狗、一隻兇殘的豺狼!他的眼裡,只有金子、女人和權勢。流人謀反?那些可憐的流人會謀反?真是天大的笑話!
只有那個坐在黃金鑄成的宮殿裡作威作福,聽信幾個近侍諂媚,從不親自去巡視她的子民,也從不去看她土地收成的女皇帝,才會相信這樣的蠢話!龍飛啊,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兒子所娶的媳婦就是流人女子吧?”
龍飛眉開眼笑地道:“是啊!我的大人,那真是個好女子呢,人生得俊俏,幹活又勤快,還特別孝順老人,最難得的是,她像土司老爺您一樣讀書識字呢。我那兒子真是有福氣。她現在已經有了身孕,很快我就要抱孫子了呢。”
薰期哈哈大笑,道:“那你說,她會不會謀反?該不該被拉去砍頭!”
龍飛憤怒了,眼睛都紅了起來:“那樣溫順的一個好女子,怎麼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