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勢只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大元帥孫萬榮就是其中之一,一見可汗暈厥,孫萬榮暗自驚慌,連忙救起李盡忠,暫且安置在一個大戶人家,對外只是聲稱可汗中暑暈迷,絲毫不敢透露真相,暗中卻悄悄打聽本城名醫,以便救治。
這種情況下,他們當然不能立即轉移,契丹人便佔據涿鹿,在此駐紮下來。契丹人在唐軍的優勢兵力面前,最大的長處就是他們的機動性,如今走也走不得,可汗的傷勢又不敢對外公佈,孫萬榮不禁陷入了兩難之境。
武攸宜惟一的一支機動力量已經派去盧龍,現在還沒回來,得知涿鹿陷落的訊息以後,出兵涿鹿他擔心奚人會從他的背後攻擊,據城自守又有見死不救之嫌,武攸宜登時和孫萬榮做了一對難兄難弟,同樣陷入了兩難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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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七百二十八章 將滅
夜晚的涿鹿城並不安靜,炎熱到令人發狂的暑氣到了半夜三更還沒有完全消褪,匯聚了數萬大軍的涿鹿城,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被蚊蠅吵醒或者想要起夜,所製造出來的噪音聚集到一起,都像一萬隻蒼蠅似的令這夏夜更加讓人煩躁。
不過,李盡忠暫住的這幢五進縱深的大宅院卻是異常安靜,連那些時而嘶嘯一聲的馬匹都被牽出了府外,外圍更是佈署了一圈李盡忠和孫萬榮部落的絕對心腹,這幢宅子的原主人及所有家眷下人則被押進了馬廊看管起來。
駱務整、何阿小等重要將領都已聞訊趕至,擁擠在李盡忠的床榻旁。房中點滿了燈籠,映得室中通明一片,只是因為人多,儘管窗子開著,房中依舊有些憋悶。
本城名醫包德福平素登門就診時,患者家眷都畢恭畢敬的把他當活祖宗一般供著,可是今天在契丹人的刀劍之下,他為李盡忠切脈,卻是臉色臘黃、冷汗涔涔、身子抖如篩糠,不知道的還以為坐在床邊的這位醫生才是病患。
“醫士,他到底怎麼樣了?”
孫萬榮等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向他詢問起來。
包德福一號脈就知道此人已無藥可治了,只是迫於契丹人的淫威,不得不在那兒裝模作樣,做出一副全力以赴的姿態,如今被孫萬榮一問,嚇得他猛一哆嗦,顫聲答道:“這位……這位病患原本受了箭創,脊背氣血凝滯、熱勝肉腐,之後不等傷愈又有劇烈動作,致使箭創復發,從而導致瘀血流注,如今今正值暑夏,暑燥之氣熱邪入體……”
何阿小聽得怒髮衝冠,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把這位可憐的包醫士像只草藥包似的拎了起來,雙腳懸在空中晃盪:“你他孃的到底放的什麼狗屁!你就跟老子講。我們可汗究竟怎麼樣了。病的嚴不嚴重!”
包德福被他勒得喘不上氣來,臉孔憋得通紅,磕磕巴巴地道:“這位病患邪火攻心,暑毒入體,已……已然無救了,諸位……諸位還是早早安排後事吧。”
何阿小把眼一瞪,獰聲喝道:“你說甚麼!”
孫萬榮擺擺手。吩咐道:“把他放下!”
孫萬榮叫何阿小把包德福放下,對他和藹地道:“我這位小兄弟是個粗人,包先生勿怪。我這位兄長……當真無救了麼,連萬一的可能都沒有?”
包德福見他說話和氣,膽子這才大了些,坦誠答道:“這位老先生。病患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受了箭傷後患處又反覆迸裂,以致病情愈來愈嚴重,卻又一直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如今已是藥石難醫了。
說到萬一的希望,實不相瞞,包某自七歲起便跟隨家父行醫,十七歲時便獨自為人診病了。如今已行醫四十餘年。以包某一生行醫的經驗,這位病患決然無救了。若不是他身體素來強壯,都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孫萬榮的眼神黯淡下來,沉默片刻,才道:“有勞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