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先生且到廂房歇息,或許……我們還有需要用到先生的地方。”
包醫生點點頭,輕輕嘆息一聲,挎起藥匣,由侍衛引著出去了。到了廂房,那契丹侍衛推開房門示意包醫士進去,包德福一腳跨進房門,頓時大吃一驚,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四五個人,血魄之中還有幾口藥匣,旋即他就眼前一黑,沉入了永遠的黑暗世界……
李盡忠的房間裡,駱務整頹然道:“一連六個醫士都斷言可汗已經不治,這……這該怎麼辦?”
孫萬榮沒有說話,只是陰沉著臉色,在榻邊坐下,輕輕握住了李盡忠的手,李盡忠的掌心有一種奇異的燥熱,可是看他蒼白的臉色、昏迷中還在輕輕抖瑟的身子,卻似處在極度的寒冷之中。
房中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幾位契丹首領粗重的喘息聲,過了許久,李盡忠呻吟一聲,慢慢張開眼睛。孫萬榮趕緊傾身喚道:“可汗!”
李盡忠睜開無神的雙眼看了看他們,吃力地道:“萬榮,我……是不是不行了?”
孫萬榮有心搪塞,可是想到李盡忠已不久於人世,許多事都需要他交待明白,這一次他醒來若是自己含糊過去,還不知道下一次他能不能醒過來,不由為之失語。
李盡忠看了他的神色,淡淡一笑,平靜地道:“我都六十七歲了,這個歲數,死了也不虧,有什麼好傷心的呢?你我身為部族之長,全族老幼都指望著咱們,為了我們的族人,反抗武周暴政,這是咱們的責任!如今,我不成了,這一切就拜託你了!”
孫萬榮動容道:“可汗……”
李盡忠急促地喘息了幾下,又道:“你我本是姻親,我死後,我的部落,請你多加關照。我死後,你不可馬上稱汗,我死去的訊息……必須絕對保密……”
孫萬榮的熱淚終於簌簌而下,連連點頭道:“我明白!”
李盡忠道:“我死後,你不要急於歸山,對外只說我因生病要歸山休養,由你繼續指揮大軍。你必須……必須帶領人馬再打幾場大勝仗!就像黃獐谷那樣,籍此樹立你的威名,才會……才會受到全軍將士的信任和擁戴。
再則,只要你再打幾場大勝仗,才能讓舉棋不定的奚王派兵參戰,而突厥人也……也一定會繼續趁火打劫,分擔……我們的壓力。”
李盡忠閉了閉眼睛,彷彿在積攢全身的氣力,過了好半晌,他才重新張開眼睛,吃力地道:“突厥狼子野心,絕非善類,不可……信任!但是……但是必要的時候,也不妨與他們結盟。一定……要給咱們的族人闖出一條活路來!”
孫萬榮含著熱淚用力點頭。
李盡忠看看駱務整、何阿小等一同起兵的各部首領,提起全身氣力,厲聲道:“我契丹人的命運,就……交給你們了。爾等……當如待我一樣忠於萬榮,為了我們……我們的生存……而戰!”
駱務整等契丹將領紛紛單膝跪地,右手貼胸,異口同聲地道:“謹遵無上大可汗之命!”
“你們……先出去,我……和萬榮……單獨待一會兒。”
眾將領輕步退出房間,房門關上。房中就只剩下李盡忠和孫萬榮兩個人。
李盡忠用他虛弱無力的手輕輕握住孫萬榮的手。苦笑一聲道:“盡忠……真的要盡滅了,萬榮……萬萬不可萬斬!你……當全力以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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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家的根基在涿州,北地向來不靖,作為立足為此的北地第一世家,為了自身的安危,千百年來。盧家對涿州城的經營不遺餘力。這裡城高牆厚,河寬濠深,是一座很難摧毀的堅城。
涿州城還有一支從當地拋募的團練隊伍,北地各大邊城都有團練兵,而涿州作為盧氏的根基所在,這裡的團練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