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宗高層的一大批人,換來了幾年的安寧,可現在似乎又有人蠢蠢欲動了。楊帆甚至懷疑,顯隱二宗之間發生的摩擦,是否也是有心人蓄意為之。
他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無形的黑手,正慢慢向他攫來……
※※※※※※※※※※※※※※※※※※※※※
楊帆調動了一切他認為可靠的力量,開始未雨綢繆。同時,他覺得有必要同沈沐好好談一談,找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辦法,解決雙方的利益糾紛。可是當他趕到沈府時,卻被沈府管家告知,沈沐去了西域,還要十天左右才會回來,楊帆只得無功而返。
這段時間裡,豆盧欽望也回京了。
當初相王李旦的請功奏章所列兵變功臣,第一個名字就是豆盧欽望。豆盧欽望的侄女是相王李旦的妃子,他的兒子又和太平公主的長女訂了親,李旦當然想把他弄回政事堂引為奧援。
可惜當時豆盧欽望正臥病在床,以致姍姍來遲,錯過了最好的機會,相王李旦如今已經交出兵權,閉門做起了逍遙王,不可能再為他提供什麼幫助了。
豆盧欽望在路上就聽說了京裡近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以他的宦途經歷和官場經驗,他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所以他到京之後根本不敢去拜會相王,馬上乖乖繳旨求見天子。
李顯很冷淡地見了他一面,任命他為右僕射,然後就把他打發出宮了。豆盧欽望離開皇宮,一陣失魂落魄。豆盧欽望緣何有些反應?這就得說說大唐的宰相制度了。
唐初延續隋制,以三省長官(中書令、侍中、尚書令)為宰相,共議國政。後來因為太宗李世民當過尚書令,他做皇帝后沒有臣子敢做尚書令,於是尚書令一職空懸,改以左右僕射為尚書省長官兼中書門下。
左右僕射兼中書門下,午前決朝政,午後決尚書省事,這就是宰相
如今皇帝任命豆盧欽望為右僕射,卻沒說讓他兼任中書門下,這就是說他只能午後決尚書省事,至於午前決政政的權力卻沒有了,空有宰相之名,而沒了宰相之實。
這麼大的一件事,可能是皇帝疏忽麼?豆盧欽望心知這是因為相王之故,皇帝對他有了戒備,因此心中凜凜,每日下午只在尚書省裡坐班,上朝時便一言不發,不敢過問朝政。
不只如此,他擔心皇帝對他仍舊不能放心,隨後還有後招,是以在尚書省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戰戰兢兢的唯恐有什麼把柄被人抓住。
眼見豆盧欽望如此模樣,即便此前頭腦遲鈍,沒有看出皇帝此前立皇太弟的舉動完全是做秀的人,這回也明白皇帝與相王失和了。
楊帆這些天加強了對萬騎的訓練和控制,每天他都出現在軍中與士兵們一起摸爬滾打,晚上回到家又得忙碌顯宗諸多繁雜的事情。
以前他是極度放權,眼下他卻不能如此慷慨了,他正在利用干涉與過問,溫和地收回權力,加強他的掌控。
聽說豆盧欽望的遭遇後,楊帆就知道此事勢必會讓相王和太平公主引起更大的不安。天子一念之間,絕不僅僅是收回權力那麼簡單,誰知道繼之而來的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就連楊帆驟然發現顯宗內部躁動不穩,有可能出現他無法控制的局面後,都馬上開始動用以古氏家族為主的武力,準備在關鍵時刻以鐵血手段行雷霆一擊,皇帝為什麼不可以這麼做?
相王交出了兵權,但他對南衙的影響力卻不可能隨著兵權的交接立刻消失,如果皇帝想殺人,這就足以成為他殺人的理由。面對隨時可能加諸於頸的鋼刀,相王和太平還能坦然受之嗎?
可是楊帆從婉兒那裡得到的訊息表明,李顯似乎無意對相王和太平有更進一步的舉動,至少現在還完全沒有跡象。楊帆擔心太平和相王鋌而走險反而授人口實,所以他想見見太平安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