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武家這些人聽著這樣的曲子也嫌粗俗,更何況今日是家宴,女眷們也有參加的,只是中間用屏風隔開,女眷們在樓的另一側,如此粗俗的小曲兒一唱出來,武家女眷心生厭惡,紛紛離席而去,男賓這邊大家不好作出異狀,可是心裡終究尷尬。
薛懷義聽得心懷大暢,聽到後來竟也袒露胸懷,跟著放聲高歌起來,薛懷義滿嘴油光,頭頂光光,唱著淫曲兒,旁若無人,一氣兒唱了三首曲子,又喝了幾杯醇酒,哈哈大笑三聲,往案上一趴,就呼呼大睡起來。
這滿堂賓客人人各懷機心,說起來還真沒人比這廝活得更加灑脫。一瞧薛懷義醉倒大睡,武攸宜鬆了口氣,連忙宣佈酒宴散了,叫白馬寺的幾個和尚七手八腳搭了薛懷義,又把自己的牛車借與他們,把這位爺隆重送走了事。
楊帆和武三思回到酒樓時,恰好看見這樣一幕。武三思現在滿腦子都只牽掛著關在楊帆家裡的那個葉安,一見酒宴散了,不覺大喜,忙也向武攸宜告辭準備離去,不想武承嗣卻喚住他道:“三思,你莫要忙著離開,吾有一事,還要與你和攸宜商量。”
“哦?”武三思呆了一呆,只好道:“本來府上還有點事的,既如此,且容我安排一下!”武三思說著,便急急走到自家管事面前,對他低低耳語幾句,吩咐完了,微微一撩眼皮,向楊帆深深地望了一眼。
楊帆心領神會,走到武攸宜面前,叉手施禮,微笑道:“多謝大將軍設宴款待,美酒當前,在下貪杯,業已有些醉了,這便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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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為他人作嫁衣裳
楊帆離開武攸宜的府第後,便徑直返回自己在南市附近的住所。
薛懷義送給他的這處宅第,如今已是他的日常住處了。
“阿郎回來啦!”
應門的是一個姓陳的老僕,叫陳壽。楊帆嗯了一聲,一邊往裡走,一邊低聲道:“事情已經辦妥,武三思如獲至寶,一會兒就派人來接人,之後,咱們看他的行動,稍作配合即可!”
“好!一會兒我就通知趙逾!”
陳壽是沈沐的人,楊帆自從要住到這個宅子以後,宅子裡就必須得有人照料了,他現在已是一位郎將,哪能還像以前一樣。
現在他的府上有一個廚子兼採辦,一個門子兼花匠,還有兩個十二三歲的黃毛丫頭,負責府裡的灑掃清潔。這些人都是沈沐留在在洛陽,以“耳目人”身份活動的趙逾幫他安排的。陳壽是他的門子,同時也是幫他同隱宗聯絡溝通的人,至於其他人物,趙逾只說他們可以信任,非至關重要的秘密無需對他們有所隱瞞,卻未說他們也是隱宗的人。
楊帆仔細觀察過他們,那個花匠兼廚子姓林,叫林錫文,倒真是做得一手好菜,雖是青菜豆腐這般尋常菜餚,也能做得非常可口。兩個小丫頭十二三歲,正值豆寇妙齡,姿色一般,青春活潑。
要說這幾個人都是隱宗的人,那是不大可能的,但是趙逾既然說他們可以信任,那麼他們本人或者他們的家庭,就必然和隱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實際上,像顯宗、隱宗這樣的組織,正像那些豪門世家一樣,他們可以左右或影響一州一府乃至一個國家的大政方針。但是真正屬於這個世家或組織的核心成員其實並不多。
他們能有這麼大的勢力。是因為他們能透過各種方式,控制或者影響別人,它們擁有龐大的根系。趙逾給他找來的這幾個家僕顯然就是隱宗這棵大樹下一條根系。
楊帆知道沈沐提供這些人給自己,即便主觀上沒有監視他的意思,客觀上也會起到監視他的作用。如果他有些什麼個人**,這顯然是與他不太方便的,但他只能接受這樣的好意,因為這些人的確是他所需要的。
在他後宅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