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邊,現在還關著一個葉安呢,像這樣的事情,如果是他隨便僱來的一些良民百姓,他們能不大驚小怪麼?能毫不猶豫地聽他的命令,為他負起照料和看管的責任麼?而這些人就沒有問題。
官。可以一步登天,但勢力,從來就沒有人可以一蹴而就。武則天從一個才人到九五至尊。用了四十多年的時間。根基和底蘊。就像樹的根系,必須要一根一根地成長、發展。只有擁有這一切。才經得起宦海浮沉,才經得起大風大浪,而這需要時間。
楊帆畢竟有一個做國王的師傅,所以他很小就懂得這些道理,當初他斷然否決婉兒提議的速升之法,就是因為他知道沒有根基的升遷,短暫的風光背後必然埋下無窮的禍患,傅遊藝的升遷和貶謫已經印證了這一點。
所以楊帆並不反感趙逾派來的這些人,他現在就像一棵剛剛移植過來的樹,總是需要一個支架來幫他抵擋風雨的,等他擁有了自己的力量,他隨時可以擺脫這種既是扶持也是束縛的外在力量。
楊帆一進大廳,不覺為之一怔,大廳裡有許多繫著紅綢的箱籠和傢什,隨他進來的陳壽趕緊解釋道:“宮裡送來了許多許親之物,來人還說,三天之後,會由內衛再派人送來大娘子的嫁妝。”
楊帆“哦”了一聲,道:“你去門口守著吧,一會兒會有姓武的一行人來,你帶他們進來見我!”
陳壽答應一聲,便向門口行去。
楊帆走過去,扯開紅綢帶,隨手開啟一箱,只見滿滿堆得的盡是綾羅綢緞,楊帆合攏箱子,再看那些傢俱,這些傢俱不管是幾、案、櫥、櫃、床榻、臺架、屏風、胡凳,盡皆是紫檀、花梨、酸枝等貴重木料製成。
木料雖然珍貴,卻沒有鑲金嵌玉,而是原色上漆,是以顯得純樸天然,奢而不華,毫無俗氣,傢俱的式樣和造型也都是十分別致,隨便一株落地花樹燭臺,都是造型奇特,特別的優雅大方。
楊帆看著這些傢俱的式樣風格,忽然想起了婉兒住處的佈置,這些傢俱的風格與之是那般相似。楊帆心中不覺一動同,暗想道:“莫非這些傢俱都是婉兒親手選出來的?”
想到婉兒對他一往情深,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他的妻子,而今日親手為他挑選成家娶親的諸般用具,卻是為了讓他和另一個女人的大婚之日能夠風風光光,她的心中怕不刀割一般難受?
想到這裡,一個念頭忽然浮上了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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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被兩個一臉橫肉的大漢蒙上眼睛,從地窖裡提出來,推上一輛車,葉安只感覺到那車子忽左忽右,也不知道轉悠了多久,當車子停下,把他從車上帶下來之後,又被人推著忽左忽右地走了好久,等他臉上的蒙面巾終於被摘下來時,他發現正身處一座極寬廣的地牢內。
他已經被押運的太久了,自從他在薛延陀部落被擄走之後,就押在一處不知屬於哪個部落的帳篷裡,過了幾天,那些人搖身一變成了馬賊,一路燒殺搶掠地衝回河西,他被裹挾在其中,穿越雪原,到了河西,然後又被押到隴右。
這時候,他還是比較自由的,至少他知道自己到了哪裡,不過從那以後就不同了。他最後一次看到外界的東西,是在雄偉的潼關,他看到了倚山而建,一夫當關的高大城隘,之後,他就被蒙上了眼睛,每一次被取下蒙面巾的時候,他都出現在一處不知何地的房舍中。
一路跋涉,直到前幾天他才被安頓下來,關押在一處低矮潮溼的地窖裡,而今天他又被換了地方,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是不是還會被繼續轉移,繼續關押到某一處不知名的所在。他現在已經被搞糊塗了,完全不清楚這些唐人究竟在幹什麼。
這個地牢很大,但是裡邊只有三處牢房,中間都用粗如上臂的硬木建成柵欄,地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