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權勢遠非昔日可比。任何一個宰相也不可能再像當年一樣對他喝叱打罵,但是這道宮門他是再也不肯走了。
薛懷義正想沿著宮牆拐去北門,迎面就見一群人滿面懼色地逃來。看他們穿著打扮俱是尋常百姓。尋常百姓輕易不會到午門前來,再看他們神色慌張更顯詭異,薛懷義不禁站住了腳步。
“太可怕了!王慶之那簡直就是被活活分了屍啊!”
“是啊是啊,這簡直比五馬分屍還慘!就算是五馬分屍,也就嘎蹦那麼一下,再就不覺得痛了,這可是一杖一杖活活打死的!”
“你看到了麼,王慶之七竅流血的模樣真是連鬼見了都怕,我的頭皮現在還冷嗖嗖的。你們先回家吧,我得去天宮寺裡拜拜,我膽子小!”
“王慶之?”
薛懷義摸摸光頭。頓起疑心。他當然知道王慶之是誰,這人三番五次為武承嗣請命。早就鬧得朝野皆知了,他今天入宮也是為武承嗣去做說客的,一聽王慶之被人打死,如何不生疑竇。
“弘六,你去打聽一下,看看出了什麼事?”
薛懷義一聲吩咐,弘六趕緊追了上去,攬住一個急急逃走的人肩膀,那人剛一扭頭,弘六一把銅錢就塞到了他手裡,然後兩人就跟認識多少年的老朋友似的一起向外走去。
不一會兒,弘六快步如飛地跑回來,對薛懷義道:“師傅,弟子打聽清楚了。那王慶之進宮面聖,促請皇帝廢了太子,改立魏王,皇帝大怒,叫人把他架出宮門活活打死,聽說是宰相李昭德監刑,把王慶之整個人都打得骨肉離散,慘不忍睹啊!”
“啊?”
薛懷義一聽這話,臉色便是一變。
這兩年,武則天召他入宮侍寢的次數比前幾年要少多了,薛懷義並不知道武則天在宮中有了新寵,還以為是武則天年紀大了,對於床第之事不像以前一般熱衷,可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對他的寵愛已經不如從前卻是實情,因此薛懷義的底氣已經不是那麼足了。
“王慶之進言勸進竟被打死?莫非皇帝決心已定,根本不想立武氏子侄為儲君?那我這一遭來……”
薛懷義一路思索著,越走越慢。他倒不信因為他進言一番,武則天就能把他處死,不過觸犯天顏,惹得武則天生厭,碰一鼻子灰怕是在所難免了。若是不為武承嗣進言呢?人家的禮都收了,而且還轉手做了人情,退也退不得了,這可如何是好?”
“師傅,你有心事?”
弘六頭前走著,忽然覺得師傅腳步慢下來,扭頭一看,見薛懷義正用手掌一圈一圈地摩著光頭,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弘六一見,便知薛懷義必有難決之事,趕緊停下來問道。薛懷義喃喃自語道:“他孃的,老子中了武承嗣的算計了。”
弘一也趕緊湊過來,問道:“師傅,怎麼了?”
薛懷義道:“武承嗣對灑家說,皇帝早有易儲之心,只是苦於太子無過,又不知百官心意,所以叫我替他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老子怎知他所言是真是假,就滿口答應下來了,今日皇帝把王慶之杖刑而死,這分明是要告訴天下人,絕無易儲之心了。灑家若不知好歹,繼續為武承嗣進言,必然惹得皇帝不悅!可若不為他進言,灑家禮都收了,如何反悔?”
弘六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滿不在乎地笑道:“師傅,這有什麼啊,師傅每次入宮,都是皇帝單獨召見,反正四下無人,誰知道師傅你說過什麼,沒說過什麼,咱們回來只說已經替他美言過了,我就不信他武承嗣敢去找皇帝印證!”
“這個……”薛懷義捏著下巴道:“這樣做,貌似有些不厚道啊……”
弘一道:“師傅,要說不厚道,那也是武承嗣算計在先,咱們有什麼過意不去的?”
薛懷義憬然道:“嗯,不錯!是他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