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過皇帝,自神龍政變後,他又控制了南衙十六衛禁軍,在軍中和朝堂上都擁有極大勢力與威望,李顯忽然聲稱要立相王為皇太弟,一時間竟然獲得了很多大臣的擁戴。
李旦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有大臣建議立儲,皇后反對立重福為儲君,百官爭立重俊與重茂為皇儲時,他還沒有發覺到皇帝的真正用心,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如何還不明白皇帝暗伏殺機。
他今日若敢答應成為皇太弟,交出兵權,按照“太子不幹政”的規矩遷居東宮就任皇儲,指不定哪天就得暴斃身亡,與其如此,還不如早早交出兵權讓皇帝放心。
於是,李旦連朝服都沒顧得換上,就一溜煙兒奔了金鑾殿,無論如何也不肯做這個皇太弟。兄弟二人你推我讓,一些直到如今還沒看破底細的大臣好不感動。
最後相王被皇帝哥哥逼急了,乾脆把他控制南衙十六衛禁軍兵馬的帥印都交了出來:“你不是要逼我當皇太弟嗎?得,我連現在的差使都不要了,我回去做個逍遙王,這總成了吧!”
李旦交出兵權帥印,回到相王府閉門不出,以示決心。李顯也是做戲做全套,一連三次降旨宣相王上朝議立儲君,相王堅辭不去,李顯這才就坡下驢,立李重俊為皇太子。
直到此時,許多先前為了皇太子之位的歸屬,在金殿上噴了很多口水,爭得面紅耳赤的大臣們才發現了事實真相,敢情他們都被皇帝給“涮”了,皇帝這是以進為退啊。
李顯大概也看出百官的眼神兒不太對勁,訕訕的有些掛不住臉面。為了遮羞,他與武三思密議一番,徵得武三思同意後。開始下詔貶謫諸武爵位:梁王武三思降為德靜郡王,定王武攸暨降為樂壽郡王。河內王武懿宗等十二位武姓王皆降為國公。以此掩飾他刻意針對相王的意圖。
太平公主冷眼旁觀,將朝堂上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眼見皇帝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自己的同胞兄弟,太平一顆心如置冰窖,已經寒透了。
莫大先生不失時機地又進言了:“公主,當日神龍政變時,如果不是相王殿下控制南衙禁軍,以此強軍鎮懾北衙,皇帝復辟安能如此從容?相王殿下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啊!
相王做這件事,那是冒了多大的風險?一旦事敗。那就是毀家滅門,可相王卻率領自己的五個兒子,義無反顧地闖朱雀門去了!試問,相王若不參與,那又如何?
政變成功。他是相王!政變失敗,他還是相王。不!老朽說錯了。如果當今皇上當日政變失敗。那皇太子就要換成相王來做了,相王殿下為何要冒此奇險麼?他這麼做又是為了誰?”
“夠了!不要再說了!”
太平公主怒不可遏,狠狠地一掌拍在案上。
莫大先生一臉古井無波,繼續說道:“可就是這樣,皇帝居然猜忌相王。公主殿下,皇帝已經對相王下手了。你說接下來他會對付誰呢?老朽實在是想不通,皇帝這是怎麼了?
是誰冒著毀家滅門的風險把他捧上了皇帝的寶座?為何皇帝對不計生死擁他上位的親人如此戒備,卻對毫無功績的韋家、對曾經是生死大敵的武家如此信任?公主,您覺得您做的一切。值得嗎?”
“出去!”
太平公主雙目噴出憤怒的火苗,向莫先生大吼一聲。莫大先生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向太平公主長長一揖,退後三步,把大袖左右一分,揚長而去。
太平公主頹然退坐到案後,悵然半晌,痴痴自問道:“值不值呢?”一語未罷,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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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來來來,眾卿家,請滿飲此杯。”
李重俊舉著造型古樸的大號青銅爵,向左庶子、右庶子、太子賓客等一眾東宮僚屬們勸著酒。這李重俊肩寬體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