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微微一愣,輕輕笑了。眼光中透著一絲迷離,更有期盼:“這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石某人也說不清楚。就比如你無法去向一個弱者闡述強者的心境一般。我只能告訴你,宗師境界並不如你所想象的那般簡單,縱觀天下,真正可稱為宗師級數的高手,不過寥寥五、六罷了。”
原隨雲展顏一笑,道:“絕代宗師,不入紅塵,原當如此。”
婠婠卻皺了皺眉,微笑道:“石邪王說笑了,宗師高手雖然稀少,但僅婠婠所知的已不下十餘人。”
石之軒淡淡道:“……然而在石某人眼中,能配得上宗師之謂的卻只有寧道奇,宋缺,傅採林以及畢玄等少數幾人。就連玉妍也差了一線,能算得上半個。其餘的諸如晃公錯,解暉,王薄,席應,趙德言,四大聖僧……等所謂的宗師高手,在石某看來,簡直是不知所謂,不堪一擊。”
婠婠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俏臉微寒,香肩微聳,似是漫不經意的道:“邪王好大的口氣,卻不知當年被四大聖僧追得逃竄千里的是誰?三次論武,敗於寧道奇之手當然更非你石邪王。”
石之軒似乎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微微一笑,“婠侄女無需氣惱,石某如此說自然有其道理,若是玉妍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自然是毫無爭議的宗師。天上地下,莫可爭鋒。只可惜玉妍,卻是永遠不可能將天魔大法推演至大圓滿境界的。”
婠婠想到師尊為石之軒所害,恨得咬牙切齒,雖然心機深沉,仍忍不住俏臉寒意頓生,冷笑連連。
原隨雲忽然道:“敢問石邪王,可入得宗師境界!”
石之軒聞言,默然半晌。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忽的,悠悠嘆了口氣,緩緩道:“三十年前,石某人亦曾體會過宗師境界的妙處。那時,只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殺戮決斷,不可一世。終究為梵清惠算計,如今想來,確是可笑了!”
他仰起頭,不顧滂沱大雨,望著漆黑的蒼穹。滿臉黯然之色。深深嘆息一聲,露出緬懷回憶的神情。接著道:“自三十年來,石某人已不入宗師之列,他人皆以為是我的不死印卷出了問題,卻只有石某自知乃是因秀心之死而在心靈上所出現的破綻。只因對於宗師級數的高手而言,萬法歸宗,法無高下。既無高下之別,何談破綻?只有境界才是根本。”
原隨雲肅容,靜靜的聽著,便連婠婠也放下成見,默默將石之軒的話語與自身所學暗暗推演,偶有豁然開朗之色。石邪王所言卻是字字珠璣,若能融會貫通,對於武道修為的提升有不可估量的妙處。
“何謂境界?”
不止原隨雲想問,婠婠也是心思神往,充滿了好奇。
石之軒露出一絲迷惘的神色,對於他來說,這樣的神色實在難得得很。接著他似是靈光一閃,面容平靜,說:“境界即是道,要想進入宗師境界必須先明瞭自己的道。否則的話,一切便是空想罷了,曾經,石某找到了自己的道,但現在已經迷失。”
原隨雲嘆了口氣,緩緩道:“邪王找上在下,可是為了和氏璧?”
石之軒淡淡一笑,毫不否認:“不錯!”
原隨雲苦笑道:“看來在下靜念禪院所為,邪王皆看在眼裡。只不知和氏璧,可能彌補邪王武學之破綻?”
石之軒從容的笑了笑,說:“能不能彌補,如今已不重要了!”
“只因與原公子一戰,石某已悟通一個道理。藉助外力所得來的力量,終究無法達到武道巔峰。縱然成功,也未必能問鼎天下,我既然已迷失了境界三十年,如今便要重新找回來。”
石之軒閃過複雜莫名的神色,冷厲,溫柔交織,最終全然化為一片堅定冷酷。
原隨雲肅然,說:“石邪王能想到這一點,已比世間絕大多數人看得太遠。若是成功,當能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