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保時捷,幾乎沒有哪天重過樣,簡直象世界名車秀。但是我再也沒有看到過那輛黑色寶馬。
找個機會我小心地問維維:“後來孫嘉遇找過你嗎?”
她本來還笑吟吟的,一下翻了臉:“以後少在我跟前兒提這個人。”
我十分難堪,但也知道自個兒多管閒事,有點兒過分,即刻噤聲,並提醒自己,以後不要和她提起任何與孫嘉遇有關的話題。
這天在學校,正和同學興致勃勃商議假期的去處,有女孩兒跑來告訴我,“親愛的,有位英俊紳士在門外等你。”
我以為是安德烈,從上次酒館分手,他有將近一個月沒和我聯絡了,於是披上大衣高高興興走出去。
在琴房的門口,背風處站著一個穿黑色長皮大衣的男人,門前路燈的光暈透過燈罩射下來,如同舞臺上的聚光燈一般籠罩著他,貼身剪裁的大衣款式,明明白白勾勒出寬肩細腰的V型身段。
我遲疑地放慢腳步,這不是安德烈。安德烈是個純樸的男孩,穿著舉止仍象大學男生。而這位,只看背影,都知道是個風流人物。
我站住,可是方才的腳步聲還是驚到了他,他轉過臉,側面線條如同完美的雕刻,眼睛更是黑得象寒冬的夜色。
這人竟是孫嘉遇。我的心開始怦怦亂跳,是意外,也有點小小的竊喜。
“你好!”他笑咪咪地招呼我,“我來討債的,你沒忘記欠我什麼吧?”
在他面前,我輕而易舉就變得笨嘴拙舌,一向的伶俐消失得無影無蹤。維維的警告言猶在耳,但吃頓飯應該沒什麼吧?何況我確實欠著他的人情。抗拒再抗拒,最後我還是乖乖地跟著他上了車。
他帶我去的地方,是一傢俬人俱樂部。葉卡琳娜二世時的古老建築,溫暖的帷幔和恰到好處的燈光,卻是源自洛可可風格的瑰麗細膩,陌生但讓人神往的佈景。
我頓時退縮,磨蹭著不肯進去。
孫嘉遇奇怪:“你怎麼了?”
“這種地方我請不起你。”我如實回答。
“你請我?”他大笑,“你成心想寒磣我是吧?”
“沒有,我真的想謝謝你。”
他不由分說,一把拉住我的手,直接拽進了大門。侍者笑容滿面迎上來,這回我學了乖,解開大衣紐扣,由著侍者幫忙褪下衣袖,取了大衣和帽子收進衣帽間。
旁邊桌的人走過來招呼,象是孫嘉遇的熟人。“馬克,好久不見。”那人的眼睛向我溜了溜,笑道,“喲,傍尖兒又換了?你丫的怎麼越玩越回去了?”
“你他媽的,就是故意的,成心毀我是不是?”他有些掛不住,一臉窘態。
我只能轉過頭,假裝欣賞牆上的裝飾畫。
菜上來了,大概是為了掩飾尷尬,孫嘉遇自己不怎麼動,卻不停地勸我,“嚐嚐這個,烏克蘭的特色菜,味道怎麼樣?”
“嗯,挺好,不過原料是什麼?”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俄文叫做‘廬卜提斯’。”他捲起舌頭髮出一個奇怪的音節。
我忍不住笑:“你是俄語專業出身吧?”
“不是,咱自學成才成嗎?在這鬼地方呆了七年,都快趕上八年抗戰了。”
我停下刀叉,吃驚地看著他,“你在這兒呆了七年?這個地方?”
“啊,怎麼了?”他點起一根菸,人在煙霧後笑,“別隻顧發呆,吃菜吃菜,再來點魚子醬?”
我連連搖頭,“不不不不……”簡直象生吃魚肝油,那股子腥臭味道,我永生難忘。別的不說,能忍受食物方面的不適和貧乏,在這裡堅持七年,我就非常佩服。
等到甜食上來的時候,孫嘉遇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於是我看到了時尚雜誌中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