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心裡,對劉攘道:“有勞劉大人帶路。”
一路七拐八拐,待到了劉攘的宅邸,我又呆了。
眼前赫然三間瓦房,劉攘與他的夫人一間,他的娘與他的幾個兒女另住一間。劉攘指著餘下的一間,裝腔作勢地說:“家宅貧寒,這間本是老母所住。因侍郎與國師到來,家母暫且與小兒們擠一擠,即便如此,也只有委屈勞侍郎與國師兩人同住一間,擠上一擠了。”
我險些暈過去。
莫說我這一路上,瞧見的幾處恢弘家產中,全是劉攘私吞的宅子,就是睡在他辦事的衙門裡,也比這地方好上百倍。
這瓦房,顯見得是他臨時尋來招待我與穆臨簡,以表清廉的。
我吞了口唾沫,正欲自個兒出去尋間客棧。不料穆臨簡忽地又伸手將我一拉。
他抬起眼皮,淡淡打量了一下跟前的瓦房,笑道:“這地方收拾收拾也挺好,那我與侍郎就在劉大人府上叨擾幾日了。”
第27章
夜裡用過劉攘備得晚膳,一碗糙米粥外加幾粒餿了的鵪鶉蛋,我一張嘴直能淡出鳥來。
趁著夜未深,我與穆臨簡又去探看了車馬隊的下榻之地。
因時隨欽差出行,所以車馬隊不能離我與穆臨簡太遠。然而,劉攘偏偏選了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兒來招待我二位欽差,是以車馬隊的主事馬伕們也只好歇在就近荒棄的馬廄裡。
我遠遠望見一行二十餘人,在稻草上躺了一列活像挺屍,不由深感悲催。
穆臨簡對那簡陋瓦房粗糙飯食尚能笑而納之,然在瞧見一行朝廷命官,被劉攘折騰成這副慘狀後,也實在忍不下去,飄飄然又拋了句:“京城下派的官,即便品階不高,好歹也是皇上的顏面。”
此言一出,劉攘下跪磕頭如搗蒜,直呼情非得已,並承諾明日便去尋一處好宅邸來安頓我等。
天邊掛著一輪淒涼涼的下弦月。
回瓦房的路上,我將穆臨簡拽到一邊,與他低語:“你若能早些時候威脅這劉攘,我們今夜也不用擠在一處勞什子的瓦房了。”
穆臨簡看我一眼,神秘兮兮一笑:“事有兩面,與你擠在瓦房裡,我以為是好事。”
我飲恨。
回到“劉府”已近亥時。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想來那劉攘在他這瓦房裡淒涼搗騰了半日,自個兒也十分受不住,是以他趁我與穆臨簡歇下前,便來與我們一拱手,振振有詞道:“下官憶及今日尚有公文未批完,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唯恐耽擱了正事,特來望二位欽差允許下官回府衙一趟,好連夜批改公文。”
我自然曉得那公文都是幌子,正欲想個辦法拉住他,不料穆臨簡捋了捋袖子,淡笑一聲和氣道:“批改公文是正事,去吧。”
我甚蕭索地看著劉攘的背影,又淒涼地望了一眼穆臨簡,鬱結囤積,我也懶得說話,默默摸去床榻上,掀了被子打算靠著入眠來忘悲忘我。
怎奈這一點小小的心願,穆臨簡也不願成全我。他伸手在我腰間一攬,沉聲笑問:“你這副模樣,該不會是在氣我吧?”
我轉頭便對上他欺得極盡英氣逼人的面孔,吞了口唾沫,我才鬱郁道:“你對劉攘這等奸人這般放縱,卻要我這等善人與你擠這破瓦房,這是什麼道理?”
他眸色幽幽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忽地又貼近了些,雙唇擦著我的嘴角,慢聲道:“你今晚嫌棄那膳食,就舀了幾口青粥吃,現在餓著也不好睡,我去弄些東西給你吃?”
他說話時,嘴裡的熱氣就混入我的呼吸中滲入五內,我的頭皮一陣麻似一陣,頃刻也未計較他是否回答了我的問題,就被他牽出了瓦房。
中夜風更甚,穆臨簡就手上搭著的袍子披在我肩上,渾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