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果真睡起大覺來。
因睡得頗早,不過半夜也就醒了。醒來時外面下著雨,雷聲一陣響過一陣。夏日急雨,打得窗欞啪啦作響,從縫隙處滲進來。我趿拉著鞋,正將窗戶拉開打算重新合嚴實,卻瞧見屋外簷下立了個人。
我一愣,喊了聲:“臨簡。”
穆臨簡聞聲也頗為詫異,淡笑道:“原來你沒睡。”
我再應一聲,連忙跑去給他開門。
門開了我才瞧清楚,穆臨簡手裡還抱著溼淋淋可可。可可惺忪張著眼,懶懶朝我望了兩望,甩了我一身水,屋外又一個火閃子。
穆臨簡進屋後,自個兒解下外衫替可可擦了擦水,又在我房裡尋摸出一個平底竹籃。用舊毯子將竹籃子鋪了,再將籃子放在我床榻跟前,他將可可放進去,笑道:“今兒你在這睡。”
我本以為可可恨我很得牙癢癢,未料穆臨簡將它安置在這麼一個攻守解不宜地方後,它喵了兩聲,蹦進竹籃尋了個舒坦姿勢竟真睡了。
穆臨簡瞧它睡下,將我往床榻一拉,掀開我被角道:“夜深了,你也早些睡。”
屋裡暗暗,襯得他眉目極溫潤,且他方才解了外衫,此刻就著一件深衣,坐在我榻上活像要他也要歇息在這邊一般。
我一驚,忙爬上床掀了被子鑽進去,在床上躺定,與他道:“那你也早些回去睡吧。”
穆臨簡一笑,忽地搶過一個被角也鑽進被裡來。他平躺下來,枕著自己手臂,似笑非笑地側臉來將我看著:“誰說我要回去睡,我也在這裡。”
我一愣,轉身去定定地將他瞧著,試探道:“你莫不是聽了洛姥姥一句我想嫁你,便決定今夜就跟我洞房吧?”想了一下,我又道,“誠然我答應過要嫁你,誠然我們也,咳咳,但我以為,洞房這事,還是等到成親過後,你覺得呢?”
不等他回答,我又添了句:“再說了,今夜可可小神仙也睡在這。”
提到可可,穆臨簡眼中一亮,翻起身俯面看著我,笑道:“你下午果真是醋了?”
我呆了呆,老實道:“要說一點沒醋也不大可能,但也並非多醋,我覺著這貓頗通人性,與它爭一爭挺有意思,所以便跟它鬧鬧,未料它也忒經不住風雨了。”
穆臨簡挑眉一笑,抬手在我臉上掐了掐,道:“可可哪裡是經不住風雨?那陣子北荒一戰結束後,我足有幾月未曾跟人說過話,只可可日日夜夜陪在我身邊,隔三岔五便叼些好耍玩意兒來給我瞧。打仗時候,可可好些貓崽也死了,它雖頹喪但日子也照常地過。現如今,香合鎮人都是歷過戰爭災劫,可活得最繁榮,還是可可。”
我抬手摸了摸他臉,道:“你們跟只貓比,自然不如它香火繁衍得快,它就擅長這個。”
穆臨簡又是一笑:“不管是人是貓,好地方總令人欽佩。今日你那般說它,它也未與你計較,並非因為它是個懦弱性子,是因為它喜歡你。否則依它性子,這一下午也不會老實地跟著我們轉悠。”
我一詫,愣道:“它喜歡我,我怎沒瞧出來?”
穆臨簡又是一笑,側著身與我面對面躺著:“你知不知道我方才為何在你門外?今夜下雨,可可非要在你屋門前歇息。我見雨將它淋溼了,便將它抱回屋。不想半夜起身卻沒找著它,這才尋到你屋前,將它果又溼漉漉地縮在你門外了。”
我心底一沉,不由撐起身子朝床下望了望,見可可睡得正沉。躺下後,我訕訕朝穆臨簡笑道:“它這是將我當成柳遇了吧?”
穆臨簡環手摟住我,將被子往我身上一裹,忽地勾唇笑道:“睡吧,日後別吃飛醋。辭官後我們去江南澐州,到時我一定娶你。”
我點點頭,又問:“你還沒說今夜為何要睡在這兒?”
火閃子一陣接著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