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下不落忍,也不好直接出面來給九思求情。
不過好在後來終於安靜下來了,廿廿知道是綿寧來了。
廿廿這才悄悄兒吩咐星桂,叫四喜拿了最好的金瘡藥去給九思送去。
今兒這大喜的日子,竟鬧出這樣一番動靜來,廿廿心下也不是滋味兒。她明白,此時她與皇太子妃之間,唯一的通融之處,就剩下綿寧一個人了。
綿寧這孩子雖說是皇太子妃所生,但是一向冷靜懂事,且這些年與廿廿的情分夜深,廿廿便想著,她自己既不方便到皇太子妃面前去說些什麼,但是總這麼僵著也不好,廿廿便親自等在門口,想等綿寧出來,將綿寧叫過來,將這話說一說。
可是……等到後來,綿寧從東耳房出來,竟然直接就走了,並沒有到廿廿這邊兒來請安。
這幾年來,這還是綿寧頭一回從她門口過而不入,倒叫廿廿也閃了一下,立在門口,聽著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微微地有些回不過神來。
周氏看著不忍,上來扶住廿廿的手,「格格何必呢?二哥兒終究長大了,再不是小孩兒時候的心性兒。他心下自然是向著他親孃的,便是格格對他再好,也終究不是他生身母親不是?」
廿廿便也順勢笑笑,「媽媽說得對。二哥兒長大了,馬上就要娶媳婦兒了。前兒嫡福晉還說,要先選兩個官女子擺進他房裡去呢,這可當真就是長大成人了。」
「知道親疏遠近了,就是心智也跟著成熟了。我好歹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這便也該替他高興。」
廿廿心下雖說也有感傷,可是從七格格沒了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她跟嫡福晉之間的衝突,終究將要不可避免。
而綿寧是嫡福晉的兒子,那她與綿寧之間的感情,必定有一天會出現裂紋,甚至有可能分崩離析……
她不意外。
深秋初冬之際,天兒擦黑得也早了。
況且天上又湧來一大片的彤雲,一副就要下雪的模樣。雖說還不到掌燈的時分,可是這屋子裡也黑得只有窗邊兒這一片兒還能看清楚點兒人。
廿廿片腿兒坐在繼德堂西暖閣南邊兒坐炕上,接著窗戶透進來的亮兒,有一搭沒一搭地逗著綿愷玩兒。
百天的小孩兒,眼睛裡開始有了神,看著廿廿的表情,開始也有了反應。
廿廿忽然想起來,召喚星桂道,「……白日裡那小女孩兒,你尋個機會去跟內務府說一聲兒,給要到咱們這邊兒來吧。」
星桂會意,趕緊點頭,「那孩子白日裡說話被皇太子妃娘娘給聽見了,若不要到咱們這邊兒來,怕日後有她難受的。」
廿廿點點頭,「按例,原本皇子側福晉名下只能留兩名家下女子;可是如今太子爺已經正式命立,那我名下女子數目便要增添。待得明年正月太子爺繼位,咱們這邊兒便該選足八名女子去。」
「我原本還沒顧著此事,今兒既然因了這女孩兒而起,那便擇日不如撞日,從今日起,星桂你跟著周媽媽一起去看看人,心裡先有個數兒。別等哪天冷不丁要定了,倒一時沒了主張。」
「還有,既然要進來新人,便也得有人專門教她們學規矩。星楣性子颯爽,會立規矩,就叫她先去顧著這頭事。」
星桂含笑點頭,「是。格格安心,奴才這就去安排。」
不多時星桂迴轉來,將白日裡那小女孩兒給帶回來。
那小女孩兒顯然是才哭過,眼睛還是紅腫的。
廿廿便也悄然探口氣,心下明白,這小女孩兒自是後來才明白她是得罪了皇太子妃的,那自是天都塌了。
廿廿伸手親自捏了捏小女孩兒的手去,「……你從今兒起就是我屋裡的人了。我是你的本主兒,不管是誰要派你的差事,也得好歹先跟我打過招呼去。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