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在普濟寺裡,衣食住行樣樣都不缺,要銀子有何用處。我什麼都不要!這些田地都給你。”
一個人說的是假話還是心裡話,其實並不難分辨。
顧謹言目光清澈,言語真摯,顯然都是肺腑之言。
顧莞寧心中湧起溫軟的憐惜,還有絲絲的感動。
人無完人,顧謹言確實膽小怯弱了一些。不過,一個七歲的孩子,又能對他有多高的要求?
能看明白想透徹,已經很不容易。更難得的是,他半點都不貪婪。這麼一大筆銀子,也沒能讓他迷住心神。
也不枉她為他細心思慮謀劃了。
“這銀子既是給你了,你就安心拿著。”
顧莞寧笑著安撫道:“這是沈家的銀子,給你也是順理成章的事。至於我,日後祖母的私房體己大半都會留給我,總不會缺銀子用的。”
顧謹言還想說什麼,顧莞寧又道:“阿言,你還小,不懂得銀子的重要。等你將來大了,你就知道了。一個人擁有的多,才不會被富貴迷了眼,不會走上歪路。”
“你雖不是顧家的人,卻在顧家出生長大。你的性子脾氣,也和沈家人全然不同。姐姐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份赤子之心,不要為金銀俗物迷失了自己。”
第二百二十七章 承諾
這一番溫暖貼心的話,聽得顧謹言淚水漣漣。
他忍了又忍,到底還是忍不住,撲到顧莞寧的懷中,大聲哭了起來。
他的出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
他的存在,對顧家人來說是一個難以磨滅的恥辱。
老天待他實在寬厚。顧家沒有奪走他的性命,讓他堂堂正正地活了下來,甚至沒有剝奪他的姓氏。
哪怕此生都要在普濟寺裡渡過,他也該感恩戴德。
更何況,顧莞寧還一心為他考慮,不聲不響地為他置下了這麼多的田地。他這一輩子,就算什麼也不做,也足以過上優渥的生活了。
短短三個月裡,顧謹言長高了一些,以前只及她的胸口,現在已經到她的肩膀處。
顧莞寧默默地摟著他,輕輕地為他拍著後背。
待顧謹言的哭泣聲漸漸停了,顧莞寧才輕聲道:“你安心在這裡住著,我這就去見慧平大師,和他說一說你要學醫的事。”
顧謹言擦了眼淚,乖乖應了一聲。
……
在另外一間禪房裡,顧莞寧見到了慧平大師。
慧平大師已年過花甲,慈眉善目,面容和祥,周身散發出寧靜溫和的氣度。讓人一見之下,油然而生出敬意。
“莞寧見過慧平大師!”顧莞寧雙手合什,頗為尊敬地行了佛家禮節。
慧平大師唱了個諾:“顧施主實在多禮了。”
然後,兩人對面入座。
太夫人時常來聽慧平大師講經解籤,顧莞寧對這位普濟寺最負盛名的高僧也頗為熟悉。
前世太夫人病逝後,顧莞寧心中愧疚難過,時常到普濟寺來燒香供佛,以告慰太夫人在天之靈。
宮中的風雲突變,對普濟寺並無太大影響。幾年後再次改朝換代,普濟寺依然屹立未倒。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因為她這個太后時常來燒香的緣故,普濟寺香火大盛,儼然成了大秦佛寺之首。慧平大師,也成了普濟寺的主持方丈,名聞天下。
因著這點香火情,顧莞寧對慧平大師也格外敬重。
“多謝大師收阿言為徒。”顧莞寧低聲道:“更要感謝大師為他遮掩。”
將顧謹言送到普濟寺來,不可能不惹人疑心。有了慧平大師為顧謹言遮掩,至少也能壓下一些流言風語。
慧平大師微微一笑:“老衲雖是出家人,卻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