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沒機會再考科舉,也不能再以顧家嫡孫的身份出現在人前。若是能學一手好醫術,將來能走出京城做一個遊方郎中就再好不過了。或是乾脆一直留在普濟寺裡,像慧平大師那樣,鑽研佛法,行醫救人。
不管如何,有事可做總是好的。
他不想一輩子做一個廢人。
不過,想學醫的事,必須得顧莞寧點頭才行。慧平大師肯收他做俗家弟子,完全是看在顧家的顏面。想求慧平大師將醫術傾囊相授,自然也不是易事。
顧莞寧肯出面說情,慧平才有應允的可能。
顧莞寧溫和地說道:“待會兒我見了慧平大師,自會和他說起你學醫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多謝姐姐。”顧謹言由衷地感激道。
顧莞寧的目光柔和了一些:“阿言,我是你的親姐姐,為你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你不必一直謝我。”
頓了頓,又輕嘆一聲:“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沒發生這些事該有多好。我們姐弟兩個相親相愛,陪伴在祖母身邊,日後相互扶持,一起將顧家傳承下去發揚光大,也能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可惜,事與願違,事情偏偏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既已如此,你也只能挺直了腰桿往前走。”
“好在你是個聰明又聽話的孩子。你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也懂得感恩感激,不像母親那般貪得無厭令人憎惡。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一定保你一生平安。”
顧莞寧凝視著顧謹言,目光溫柔,聲音也格外的和緩。
顧謹言眼中閃著水光,唇角卻揚了起來,用力地點了點頭:“姐姐,你放心,我什麼都聽你的。”
顧莞寧嗯了一聲,伸手摸了摸顧謹言柔軟的頭髮,緩緩說道:“沈家人已經到京城來過了。”
顧謹言一怔,抬起頭來:“他們來做什麼?”
顧莞寧淡淡說道:“三叔暗中對沈家出了手,沈耀沈武都被革除官職,關進了天牢。沈老太爺沈老夫人心急之下,便求到了侯府。”
顧謹言對從未謀面的沈家人沒有半分好感,聞言皺了皺眉:“姐姐答應幫他們了?”
顧莞寧扯了扯唇角:“沈老太爺答應我,以後再也不登顧家的門。又出了二十萬兩銀子,將沈耀沈武還有沈青嵐一併帶回了西京。”
“只要沈老太爺信守承諾,以後不再來京城,也不打著顧家姻親的名義生事,顧家不會再動手對付沈家。如果沈老太爺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也就怪不得我趕盡殺絕心狠手辣了。”
說到最後一句,透出森森寒意。
顧謹言沉默片刻,才說道:“姐姐,只怕沈家人不會就此消停安分。”
他雖然沒見過沈老太爺,卻從親孃沈氏的身上,看到了沈家人的貪婪無恥。再想到當日沈氏被逼著嫁到京城來,沈家人的性情如何,也可見一斑了。
顧莞寧目光一冷:“我身上到底有一半流著沈家的血,所以我給了沈家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他們不知悔改,以後落到什麼樣的境地,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頓了頓又道:“那二十萬兩銀子,我已經交給信得過的屬下,讓他在京城外替你置買良田。”
“按著此時的地價,全買最上好的水田,也能買上萬畝。地契上是你的名字。日後,田地每年所產出的銀子,會有人親自送到你的手裡。光是地租,也足夠你吃喝花用了。”
顧謹言震驚不已:“姐姐,這些銀子你怎麼都給了我!”
以太夫人的性子,沈家的銀子她是萬萬不會要的。這二十萬兩銀子,應該都屬於顧莞寧才對。
顧莞寧卻將這麼一大筆銀子,全部都給了他,還為他考慮地這般細心周全……
顧謹言既是感動又是羞愧,立刻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