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小蟹公爵。」阿耀笑道。 林杏在一旁介面:
「本來是女王召集我們的,我們每逢這天的早上,就會一起……去他們兩個的墓上轉轉,然後晚上到這附近聚會,聊聊近況、大夥兒一起喝喝酒。」
林杏呼了口氣,林堇就看了一下週圍:
「咦對了,女王呢?他還沒來?」
「喔,老師有打電話給我,他說他今年不能來,他好像要去探望什麼人,要到東海岸那一帶的山區,好像是一間療養院還什麼的。」
熊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但很快又抱著肚子衝回廁所去。
沙發上的眾人臉色都略微變了一下,紀宜的神色倒是平和,他在眾人的沉默中喝了一口威士忌,淡淡說:「我有去過,他一搬到現在這間療養院,我就去看他了。他的情況很好,很健康、很快樂,他的親人一直陪著他。」
大大概是察覺到他的肌肉緊繃,介魚擔心地握了一下紀宜的手。 沙發周邊的人都低下了頭,阿耀一語不發的掛在把手上,林堇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林杏則忽然捂住了面頰,旁邊的未婚夫遞過手帕,她就強笑著接過,還拭了拭眼角。
「或許他……真的是幸福的也說不一定。」
開口的還是紀宜。 他看了一眼旁邊始終望著他的介魚,溫婉地笑了笑:
「因為世界從來不止一個……人只要能待在他嚮往的世界裡,就未嘗不是一種幸福。雖然當我們掀開他人的故事、坐在舞臺下,觀賞別人搬演的戲劇時,總會覺得舞臺上的演員如此不幸,為他們憤憤不平、為他們一灑同情之淚。一旦成了故事中的主角,從自己的眼睛看出去,才發覺這些悲傷的事物對自己而言,竟也是種另類的溫柔。」
他握緊了身邊的介魚,感慨地笑了笑:
「不是嗎?我想罐子他們,現在應該也在世界哪個地方繼續演著吧!」
林堇一直背靠在沙發上抽菸,這時忽然悠悠地開口,
「女王……你們還記得嗎?女王曾經說過很多次,為什麼這出戏,不找專業的演員,非得找年輕、像我們一樣青澀的學生來演的原因。」
她似乎感慨地吐了口煙,眼睛直視著前方:
「大概就是因為……這出戏,那出『剪刀上的蘑菇』需要的,正是那一種荒唐和毀滅的力量。而只有年輕、只有世人所謂的無知和懵懂……才能允許那樣的力量,也才有可能爆發出那樣的力量。現在叫我們再去演一次,只怕這劇組沒人再能演出來了,而還演得出來的人,都已經……不存在了。」
沙發周圍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靜靜地喝著手邊的酒。 林杏擦乾了眼角的淚痕,看著緊緊牽著手的紀宜和介魚,忍不住破涕笑了起來,打破了沉默:
「對了,小蟹,別光講別人的事,這麼久不見,我們都很好奇你的事。」
這話說得沙發旁眾人都點頭贊同,紛紛直起了身,八隻眼睛全望著紀宜。 紀宜苦笑了一聲,放下酒杯攤了攤手:
「還能怎樣?只是去個陌生的國家流浪了兩年,一事無成地回國來,就只是這樣而已。」林杏還不打算放過他,笑道,
「少來,我們不是要聽這個。你怎麼會跑回來的才是重點。」
紀宜瞬間有些侷促,人也安靜下來。 介魚捏了一下他的手,竟開了口:
「是、是我去……帶他回來的。」
他一開口,紀宜就立時出聲:「小魚,沒關係,不用說。」
「我……我很……對不起他,是我對不起他。他……為我做了很多很多,真的很多。但是我…這麼多年來……七年來,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情,是我害他……」
「小魚,不要說了!」紀宜忽然放大了聲量,Bar裡的人都朝這裡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