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藥,邢育按慣例給邢凱試體溫,依舊是——38°
邢育下意識背對邢凱站立,緊緊捂住唇,嚥了咽喉嚨,努力平復著焦慮的心情。
“怎了?體溫還沒下來?”
“沒有,快接近正常了。”邢育回眸一笑,順手將體溫計擱到遠處。
“你還是出去吧,我承認離不開你,但沒想過拉著你一塊陪葬。”邢凱無奈一嘆,邢育在他面前強顏歡笑,他又何嘗不是呢。
邢育不予回應,下樓打來一盆溫水,坐在床邊,當她準備幫邢凱擦臉的時候,邢凱立刻從她手中取過毛巾,命令道:“你坐遠點,靠牆角那邊。”
“非典屬於呼吸性傳染疾病,要傳染早傳染上了。我每天都會給自己測體溫,一直正常。”
“也許是你抗體能力強吧,保不齊我打個噴嚏就把病菌送你嘴裡去了。走吧走吧,別讓我著急!”邢凱忽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因為他已從重感冒轉為低燒。
邢育吸了吸鼻子,彎起一條腿跪在床邊,板正邢凱的臉頰,就在邢凱防範不及的時候,她忽然低頭貼上邢凱的嘴唇,舌尖滑入他的口中,顯然不打算為自己留任何退路。
“……”邢凱怔了兩秒,雖然對這個吻依依不捨,但他還是決然地推拒邢育,勃然大怒道:“瘋了你?!就怕自己命長是不是?!”
“唾液傳染率為100%,你看著辦吧。”邢育恬然一笑。
“?!”……邢凱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不由心頭一震。
他在心中不斷祈禱——願老天爺保佑,千萬別讓他患上非典,否則他就是死了也沒法閉上眼。
邢凱一把將邢育撈進懷裡,蹭了蹭她的額頭,問:“我不想說太肉麻的話,但又怕真沒機會說了……小育,我對天發誓,如果真的可以跟你一起死,我不會感到遺憾。你會遺憾嗎?”
邢育緩緩合上眼皮,側耳聆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又不回答,我都快死了,給句痛快話吧……”
“如果咱們都不幸死於非典,我想跟你合墓,碑上就刻,哥邢凱之墓;妹邢育之墓。等清明節掃墓的時候,我沾你的光,肯定能吃到糖和甜心。”邢育笑著說。
“……”邢凱心裡一陣泛酸,眼眶也跟著紅了,他將她摟得更緊,噗嗤一笑,說:“你可真夠煩人的,下了黃泉還不肯給我當媳婦。”
邢育抬起眸,顧左右而言他地說:“你教我打麻將吧?聽村裡的長輩說,小鬼們都特好賭。如果家裡人沒給燒夠紙錢,就要按輸贏押送到十八層地獄的某一層裡。”
邢凱聳了聳鼻子,彈了她額頭一下,“迷信腦袋瓜子,死了就是兩腿一蹬的事兒罷了。”
邢育笑而不語,她的眼皮泛著黑青。在這個全城恐慌的時刻,患病家屬每天都從驚悸中被嚇醒。
“哥……傻人有傻福,你肯定不會患上疑難雜症。”
“……”好吧,他願意暫時當傻子。
“小育,你剛才親我來著。”
“嗯,怎麼了?”
“兄妹不能親嘴。”邢凱觀察她臉上的表情,快來點羞澀吧!
“哦,我一時著急做出不適當的舉動,下次注意。”邢育平靜如水地回。
“……”
邢凱沮喪地吐口氣,挪了挪身體,拍拍枕邊讓她躺下。邢育這次沒有拒絕,脫了鞋,倚在床頭半臥半躺。
當人們不能預見明天是否還能睜開眼的時候,回憶往往成為最珍貴的紀錄片。
邢凱雙手枕在腦後,笑了笑,說:“你還記得你去軍校找我那次的事兒嗎?大部分男生知道花姑娘來學校都樂瘋了。我當時也不知道是你,還湊進人群裡起鬨,誰知道你就跟花仙子似地走出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