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張揚了些。
安兒自和一眾年齡差不多的少女一處說笑,相氏見女兒好像全沒心事的樣子。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和相氏同席的有位魏國公府的孫子媳婦,她和褚氏是見過幾次面的,大力讚美褚氏的長相和教養,“……雖有些坎坷,到底是位侯府千金,渾身上下那氣度,真是令人折服。新娘子長的很像她呢,母女兩個倒是一對大美人,個個風華絕代。”
可憐相氏心裡嘔的不行,面上還要保持禮貌,微笑著附合,不停說服自己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十分辛苦。
“若沒有裴八郎,她這會兒還在那偏僻小縣城待著呢。”相氏忿忿想道:“嫁女兒給裴家,好處可真不少。”
陶銘於春季官員考核之時被皇帝硃筆批了“特優”兩個字,升到吏部任文選司郎中。從七品縣令到五品郎中,相氏覺得他升得太快,全是沾了太子妃孃家親戚的光,卻不想想,依著陶銘的政績,從七品升到五品,根本就是應當的。
相氏對陶家因為嫁女兒而取得的種種好處十分不齒,怒氣鬱結於心,偏偏同席的那位不時津津有味的提起褚氏,提起陶家大小姐、裴家八少奶奶,把這對母女誇得天花亂墜。相氏聽在耳中,覺得無比刺耳。
相氏帶著滿腔忿忿之意勉強嚐了幾種菜式,食不知味。
她吃下去的不是美食,是怨恨。怨恨,是很難消化的。
相氏憋氣極了。本來,她的安兒是夫人太太們喜歡的女孩兒,前程無量。可惜張氏那不留情面的一通叫嚷,說出多少秘辛之事,打這之後,從前見了相氏極誠懇極親熱的幾家,不再一盆火似的趕著,而是客客氣氣的,非常疏遠。很顯然,出了那個傳聞之後,她們已對安兒無意。
淑女有的是,她們犯不上淌這混水,還是謹慎些,再相看的姑娘為好。
相氏想想安兒所受到的冷落,再聽聽褚氏和陶氏所受到的器重,眼都紅了。
……
皇城的東門外頭,路邊站著兩個人、一匹馬。這兩個人,一個是中年官員,儒雅灑脫,一個才十五六歲,看樣子是小廝。
一名近衛軍官下值回家路過此地,見這中年男子和小廝愁眉苦臉看著那匹大黑馬,停下腳步。“可有在下效勞之處?”他上前拱拱手,客氣的問道。
中年男子見他是軍官服飾,大喜,“閣下定是懂馬了,對不對?僕這匹馬不知怎麼了,一步也不肯走,罵也好打也好,都是一動不動。”
軍官笑了笑,伸手撫摸大黑馬的頭,柔聲跟他說了幾句話,“我勸了勸它,它肯走了。”他抬起頭,笑著說道。
中年男子拱手道謝,感激不盡。
軍官親自把中年男子扶上馬,替他牽著馬走了幾步,然後把馬韁繩交了給他,“您消消停停的回罷,應該能平安到家,不會再鬧了。”
中年男子再三道謝,方騎著馬,慢慢去了。
青年軍官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咚咚直跳。他是靳大人,他家裡有位寶貝女兒,美麗又活潑,性子可愛極了,宮中宴會時自己曾見過的,小姑娘很純真,很明淨。這樣的姑娘,很久之前曾經見過一位,可是那位太尊貴了,高不可攀……
中年男子坐在馬背上,嘴角噙笑,心情愉悅。看來打聽到的事沒錯啊,這個孩子,果真是個好的。
兩天後中年男子和青年軍官又在皇城外“偶遇”,兩人寒暄了幾句,也算互相認識了。中年男子邀請青年軍官到茶樓喝茶,青年軍官推辭了幾句,但是,沒有堅持。
到雅緻安靜的茶室中坐下,斟上香茗,水氣氤氳,兩人喝茶閒聊。
“陳同知如何這個年紀了,尚未成親?”靳通政好似不經意的隨口提了一句。
陳凌雲嘆了口氣,實話實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