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去的早,小侄的婚事,無人主持。嫡母總想為我聘位老實綿軟、身份不高的姑娘為妻,我卻癩蝦麻想吃天鵝肉,要娶位美麗大方、知書達理的女子。若娶不到這樣的女子,寧願獨守空房。”
靳通政被逗樂了,“男人守什麼空房。”
陳 凌雲卻是極認真,“真的是守空房。不瞞您說,小侄生平最羨慕的人家,便是玖寧街裴家了。我小時候,先父還在,跟著他去了姑蘇古城,在那裡認識了裴家姑丈, 和表哥表弟們。裴家人很和氣,很親熱,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我……我恨不得……世伯,我若有了孩兒,也要讓他們像裴家姑丈的孩子們一樣,故此,我真的會守 空房。”
他說的雖有些笨,靳通政卻聽明白了。臨江侯府是有些混亂的,他把臨江侯府和裴家一比,對裴家很是羨慕。他自己是沒辦法的了,沒法挑選爹孃,不過,他會讓他的孩子們幸福快樂。
“居然是個潔身自好的。這一點,在勳貴子弟中真是難得。”靳通政和陳凌雲坐的越久,便對他越滿意。
更令靳通政滿意的是,這次喝茶之後不久,陳凌雲便央了金吾衛指揮使童大人上門提親。陳凌雲應該和上司的關係很好,童大人到了隆慶大長公主府,很盡媒人的職責,把陳凌雲誇的天花亂墜。
靳通政客氣的招待了童大人。童大人也知道靳家肯定要商量,當天是給不出答覆的,提過之後,坐了坐,便告辭了。
相氏大為吃驚,“這怎麼能行?他是庶子。”
靳通政聲音淡淡的,“庶子不成,奸生子可以麼?”
相氏怔了怔,掩面痛哭。
是她的失誤,才造成了這個局面。這幾個月以來,並沒有門當戶對的人家來向安兒提親……
“若是他的弟弟,倒好了。”相氏還不死心,弱弱的說道。
陳凌峰好歹是嫡子,是侯爺,陳凌雲算什麼呢。
“凌雲一直想分家出去,他嫡母邱氏死活不許。”靳通政慢吞吞問道:“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相氏猜測,“怕分去產業麼?”分家,總要讓陳凌雲帶走一部分家產的,或多或少。
靳通政笑了笑,“因為,支撐起臨江侯府的人,不是陳凌峰,而是陳凌雲。”
陳凌峰還在國子監讀書,誰會理會他呢。倒是陳凌去在邊關打過硬仗,在近衛任指揮同知,不可小視。
相氏仔細想了想,也承認陳凌雲這樣的比陳凌峰略好些父親沒有了,無人可靠,若是本人再弱些,可如何在京城立足呢。唉,可惜,若是他有這個本事,又有侯爺的爵位,該我好。
卻不想想,陳凌雲若是真有侯爺的爵位,又怎麼等到今時今日還未娶妻呢。
“可是,庶子,嫡母和他不一心,總歸是難受。”相氏替安兒覺得委屈,“若是嫡子,一家人相親相愛的,就好了。”
“這樣的人家有啊,裴家便是。”靳通政涼涼說道。
相氏啞口無言。提起裴家,她是很心虛的。
隆慶大長公主是個沒脾氣沒主意的人,孫女的婚事她自然聽兒子的。至此,靳家算是全員透過。
臨江侯府之中,邱氏得知陳凌雲要娶靳家獨女,極力反對,“你還是娶個老實本份的好好過日子的,這種身份的娶了來家,怕是要淘氣。”
邱氏真是很惱火。按理說,名門貴女怎麼著也看不上他呀,可是靳家丫頭倒黴,被平涼侯那缺德人家敗壞了一回,最後竟會俯就陳凌雲這樣的庶子,真是氣死人了。
他已經很精明強幹,再娶個有家世的媳婦兒,自己這做嫡母的還管得住麼。
陳凌雲笑了笑,使出殺手鐧,“我求了貴妃,她答應親自為我做媒。”
邱貴妃一直臥病在床,聽說陳凌雲有望娶得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