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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久被關押的牢犯,突然恢復自由,同樣會不知所措。青湖自問自答。
簡單的幾件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在邢楓的包袱底下,青湖看到了一個東西,那是一件衣服,用獸毛製作成的背心,粗糙黝黑的狼毛,細密整齊的針腳,冬天穿在身上會非常暖和。青湖想起剛剛變成人時的夜晚,昏黃的燈光下,邢楓眯著眼睛替他縫製禦寒的背心。那時他明明感到很高興,卻指責她的背心做得粗糙。
他收拾好東西,最後一次環顧住了將近三個月的地方。邢楓死去,青湖最可惜的是連帶著失去了她的好手藝。再也吃不到美味的食物。如果邢楓早死幾個月,他一定一點感覺都沒有。
廚房仍然亮堂無比。邢楓有一點潔癖,她會把廚房到處擦洗得乾乾淨淨,完全不像一般家庭的廚房,佈滿汙漬,凝著油煙。
第45節:青狐
青湖敏感地聞到熟悉的味道。他大步走進廚房,紗櫥裡雪白的碟子上盛著肥碩的烤雞。烤雞焦黃的外皮凝著成串的雞油,大概是邢楓去世那天做的,天氣很熱,已經不甚新鮮了。
是邢楓做給自己吃的,她一定希望自己全部吃掉。
青湖放下手裡的包袱,端起碟子,一口口地吃掉雞子,一口都沒剩全部吃下肚子。
青湖的生活沒什麼變化。只是沒有人吩咐他做東做西,他在外面遊蕩玩樂時也不用惦記著家裡還有個臥病的病人。
他常常流連於茶樓酒樓,也會在街上閒逛。人的生活比獸的生活樂趣多很多。獸的生活裡只有兩點不同:剛剛吃飽和又餓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肆無忌憚地觀察著來往的路人。年紀很大衣著華貴的男子懷裡摟著年輕妖嬈的女子,小販四處叫賣著手上的食品,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子使用香味刺鼻的劣等香料,他的鼻子真是受不了——剛剛走過去的年輕女子實在太像邢楓了,青湖幾乎失聲叫出來,幾乎一模一樣的側面,光潔的額頭,挺直的鼻樑和嬌嫩的櫻唇,他再次提醒自己正是他自己埋葬了邢楓,邢楓已經死掉了,才不至於失禮。怎麼會如此想象?難道是辛瑤瑤?他一邊走路一邊思考,如果是她,真慶幸他沒叫住她。
夏天的傍晚,他穿著紗衫喝著剛從井裡取出的美酒,坐在客棧上等廂房裡賞月。店小二送來驅蚊香,看到常住店裡的俊美貴客悶悶不樂,問:“客官一個人喝悶酒?”
青湖看著天邊一抹殘月,點頭。
“沒什麼可玩的。”
“一個年輕男人,又有錢,怎麼沒可玩的?”店小二建議,“客官去過菡萏館沒?那是城裡最有名的妓館,姑娘可漂亮了。”
“很有意思?”青湖還是沒興趣。
“自然有意思。除了漂亮姑娘,菡萏館的酒菜也是一流的。你可以在那裡聽曲,打牌,結識朋友。入夜後再找個姑娘睡覺。”
青湖見識過青樓,他實在沒太大的興趣。但晚上沒別的地方可去。再說天氣悶熱,不到下半夜也睡不著。
還沒走進菡萏館,就被嘈雜的環境吵得心煩,本來想轉身離開的青湖被熱情的老鴇留住,老鴇見他沒有熟識的姑娘,便說菡萏館最美的花魁馬上要嫁人了,這是留在館裡最後一夜。如果公子只想清談的話,不如到她房間坐坐,那裡很幽靜。
通向花魁閨房的小路兩旁遍植芭蕉,寬大的葉片上盛著夜露,如水晶珍珠般好看。上面書寫著“影紅小居”的房子周圍一片寂靜,只聽到夏蟲的鳴叫。
或許不要打擾主人的安靜比較好。這樣想著,青湖再次起了離開的念頭。轉頭時,他看到一個孤單的影子,安靜地站在草叢裡,披散著的長髮遮掩著秀麗的臉龐,那優美的側面的確是邢楓的!他拼命地奔跑著,追逐那個影子,走到“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