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太詭異了,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帶來的一十鐵騎突然崩潰,卻連敵人是什麼樣兒都沒看到,心中的恐懼實在到了極點。擇刺再也忍不住大叫一聲,棄了自己的隊伍便發瘋一般淌著岸邊淺水向來路奔去,好像他的背後有無數只厲鬼在追著他,竟連頭都不敢回……
逃難的隊伍收拾行裝繼續上路了,兩個警哨也趕了回來,沒有人知道二十里山路外發生過什麼。扶搖子老道也出現在人群裡,還是一副總也睡不醒的模樣,一路哈欠連天,而習慣了晚上活潑、白天睡覺的狗兒正趴在他的背上頭上罩了一件衣服,昨天白天被太陽曬過的地方敷了他親自炮製的草藥泥,睡的正香。
太陽,噴薄而出,躍出了最後一絲雲彩……
豔陽當空
彎刀小六和鐵牛耐心的伏在草叢中,沒有風,汗水順著他們的腦門悄悄滑落,他們沒有動。蚱蜢蹦到了他們的脖梗上,癢的叫人難受,他們還是一動不動。
山路上,有兩匹戰馬慢慢走進了,馬上的兩名騎士明顯是契丹人的裝束,看來與宋軍一戰,他們受了不輕的傷,北返之時竟然落在了大隊的後面。
眼看二人走到近前,彎刀小六和鐵牛突然從草叢中狼一般躥了出來,鐵牛縱身躍起,缽大的拳頭重重地打在那個契丹武士的臉上,契丹武士臉上傳出骨裂的聲音,他慘叫著摔下馬去,噴出一口鮮血和幾顆牙齒。
彎刀小六則像靈猿一樣躍上了馬背,手中小刀一揮,便割開了那個契丹武士的喉嚨,伸手一推,將他的時候推下馬去。鐵牛緊跟著撲上一步,用膝蓋壓住那捱了一記重拳的契丹武士,抱住他的腦袋狠狠一扭,徹底結果了他。
“快一些,小心被人撞見。”小六招呼一聲,兩人便急急把屍首拖進了草叢深處,然後牽著兩人的馬匹繞進了一片密林。
二人坐在林中石上,狼吞虎嚥地吃著契丹武士留在馬揹帶囊中的乳酪、肉感和馬奶酒,鐵牛嚥下一口肉乾,說道:“小六兒,算上剛才這輛,咱們殺了九個了。什麼時候去廣原找大哥?”
彎刀小六繃起面孔道:“我說了,殺夠一百個,再去向大哥請罪。你要是怕了就先走!
“誰說我怕了?”鐵牛瞪起眼睛,嘀咕道:“這不是因為落單的契丹狗越來越少,下手的機會不多了麼?”
彎刀小六道:“下回捉個活的,問問他們的情形。”
就在這時,忽聽林外傳出一陣叱喝之聲,二人的倏跳了起來,順手抄起兩個契丹兵掛在馬上的長兵刃向林外摸去,林外小徑上,兩個契丹人正跟一個漢服的男子廝打在一塊,二人一見,立即快步趕了過去,趁那兩個傷兵不備,結果了一個,用刀逼住了另一個。
地上那個男子氣喘吁吁地推開壓在身上的屍體,翻身坐了起來只見他鼻青臉腫,嘴唇腫的老高,可那模樣還辨認的出來,正是他們的兄弟大頭。
“啐!”彎刀小六不屑地朝大頭臉上狠狠呸了一口唾沫,押著那契丹兵便走,似乎在這多站一會身上都是髒的。
鐵牛對大頭道:“記得把屍體拖走,免得招來一群契丹狗。”說完反身便走。
“鐵牛,帶上我吧。”大頭哀求道:“多個人多把力,也好多殺幾個契丹狗。”
“鐵牛,還墨跡什麼,走啦!”彎刀小六冷冷一喊,鐵牛哼道:“就算我容得你,小六也容不得你,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保重吧。”
大頭失望地爬起來,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高喊一聲:“鐵牛。”
鐵牛轉頭看他,一言不發。大頭澀然道:“我不知道彎刀小六把那契丹武士押到林中,用刀逼住他的喉嚨,狠狠問道:“說,你們大隊人馬現在到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