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路,殺到楊浩的大後方去。那裡有宋軍,還有綏州軍,那些都是他的盟友,在那裡,他可以亂中取勝。即便沒有機會渾水摸魚,他也可以從那裡取道綏州入隴右。
翻越祁連山到隴右,他可以儘量儲存族人的性命,卻必須得捨棄戰馬,草原上的漢子離了戰馬,當他們趕到隴右的時候,與乞丐何異?他現在不得已而選擇的這條路固然漫長一些,兇險一些,卻是風險與機會共存的一條路。一旦這條路走不通,他也可以繞道去隴右,族人的損失會大一些,但他帶出去的將是精銳中的精銳。有馬才有兵,有兵才是草頭王,權力,他是一刻也不想放棄的。這樣的話,他只能放棄阿古麗,而不能訌她知曉自己真正的打算。
做為先鋒突圍,固然死傷慘重,但是並非沒有一線生機,在此存亡關頭,她的族人,包括估固滓部、動羅葛部誰也無法推諉退卻,只前決死一戰。然而如果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他們是去做誘餌的,是必死無疑的,就算阿古麗肯,她的族人肯嗎?估固渾部、動羅葛部肯麼?當舍則舍,才是梟雄所為。
如今,阿古麗率領著三部勇士,用慘烈的犧牲連破夏川軍防禦陣勢,東北一線的夏州軍終於沉不住氣出兵援救了,他的機會來了!“嗚~~~嗚嗚~~~~
雄渾悠長的號角聲傳來,草原上無數鵠小黑點從前方滾滾匯聚而來,漸漸形成一線洶湧澎湃的惡濤狂潮,向唐焰焰的中軍大營滾滾而來。
唐焰焰全身披掛,站在望樓上,看到如潮般湧來的回紇兵,不由怵然色變:上當了!南城那麼多回紇兵,那麼慘烈的攻勢,竟然……只是佯攻?
眼見人馬如潮,蹄聲如雷,聲勢驚人的回紇鐵騎滾滾而來,唐焰焰無暇多想,立即下令迎戰,箭矢如雨,鋪天蓋地而去,衝在最前面的約兩千回紇騎兵高舉圓盾遮住頭面要害,一刻不停地繼續撲來,在他們後面,大隊的人馬就像一柄鋒利無匹的彎刀,劃出一道勁疾的弧線,鈄指重甲鐵騎的側翼。
這支可怕的裝甲部隊曾經給回紇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們清楚這支重灌騎兵擁有多麼可怕的戰鬥力,同時對他們的弱點也已看得清清楚楚,他們需要其他諸兵種的密切配合,他們對戰機和地理的要求特別高,當這些條件失去的時候,這支重灌甲騎兵就是一群廢物。
所以,當阿里王子親率大軍衝鋒在前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這支隊伍,立即主動迎了上去。
重甲騎兵還沒有跑動起來,沉重的甲冑在重量沒有化作動能之前,使得他們無比笨拙,而回紇人已經用兩千人的隊伍充做人牆抵擋箭雨,為他們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衝到了重甲兵的面前。一場慘烈血腥的屠殺開始了……
夜苓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千軍萬馬的戰場上,竟然呈現出一片異樣的寂靜,只有阿古麗王妃撕心裂肺的吶喊聲隨著風聲嗚咽。阿古麗王妃喊罷,將頭一仰,彎刀一橫,便划向自己的咽喉。
“鏗!”一聲金鐵交鳴,久戰力瘦的阿古麗王妃拿捏不住,彎刀脫手飛去,她愕然看向蘇爾曼,卻見蘇爾曼鬚髮如飛,大聲咆哮道;“大汗已經拋棄了我們,如今王妃也要棄我們而去麼?”
阿古麗慘笑道:“蘇爾曼,你告訴我,如今這種情形,我們還能做甚麼?”
蘇爾曼大聲道:“不為我們自己,也要為城中拋下的老弱婦孺想一想,不為我們自己,也要為這些追隨我們的勇士們想一想,王妃「我們現在不該為他們的出路著想麼?”阿古麗王妃呆呆地道:“事已至此,我們還有什麼法子可想?”
蘇爾曼咬了咬牙,沉聲道:“投降!楊浩要的不是一座空城,要的是我們的人,我們投降,保一族性命。”
阿古麗怔怔地看著他,蘇爾曼老淚縱橫:“我的兩個兒子,都為大汗戰死了,他們都是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