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輕易放棄生命,竟然編出如此荒誕離奇而又殘忍無道的故事。”
國師眼中含了憐憫,然而說出口的話卻有如雪上加霜:“我以東離的國運發誓,我方才的話絕無半句虛言。”
此刻,花非煙滿心滿眼都被絕望充斥,她悲涼地笑道:“國師還真是殘忍。那你可否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天帝是以誰的氣息織出我這個可悲的魂魄?”
國師搖了搖頭:“此乃天機,恕我無可奉告。”
這一刻花非煙已然明白了一個事實。當年凌月曾跟她說,他們前世便有淵源,他是尋著她的氣息才找到的她。如此說來,她和凌月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凌月愛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和自己有著相同氣息的人。他今日來找國師想必就是為了這件事吧?也就是說,此刻他必定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多麼深刻的諷刺!她此刻真想仰天大笑,笑老天的不公,笑世事的捉弄,笑自己的可悲!
花非煙露出悽美一笑:“那就多謝國師了,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條命。”
第121章 安慰
是夜,坤寧宮。
此刻,即便已過中宵,太后仍佇立院中靜靜等候。她料到姬雲野會來,所以留了殿門。只是那心情並未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趨於平靜,反倒越發地沉痛難捱,而臉頰上的淚水方一風乾便又再次滾落,彷彿永無止境。
身後響起凝重的腳步聲,她能感覺得到,他的呼吸有些凌亂。
“為什麼?”姬雲野喑啞的嗓音在這寂靜的深夜中顯得異常悲愴。
她緩緩轉過身來,深深凝視著這張和先帝有幾分相似的容顏,勾唇一笑:“什麼為什麼?”
“你如何得知父皇是假死?你又為何要加害於他?”
太后面上的悲慼轉瞬被冷厲取代,也不狡辯:“不巧聽到了你們的對話而已。害他麼?他既可以拋棄結髮之妻以假死的方式與人私奔,我又何必再顧及夫妻情意?他既不仁,就休怪我不義!”她的情緒就像被點燃的炮仗,突然就炸了開來。
姬雲野壓抑的悲憤被她這麼一炸,終於到達了極致,他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摑了上去。
太后卻不怒反笑,她先是低低笑起,繼而笑聲越來越大,直笑到眼淚收也收不住。
姬雲野心臟驟然猛縮,上前一把將她抱住。太后先是一愣,然後竟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姬雲野的淚水終於在這一刻肆無忌憚地奔湧而出。
一個是自己深愛的父皇,一個是深愛自己的母后,此刻他已說不清心中是怎樣一種感受,只覺得自己是如此地無助,而這種無助的感覺幾乎將他逼瘋。
良久,當太后哭累了自他的懷抱中離開,他才從這種絕望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父皇對朕不薄,朕只想滿足他最後一個心願。他的遺體朕已讓人送去鳳凰島。生不能同衾死同穴,也算是對他們最後的安慰。母后百年之後,便只能和父皇的衣冠葬在一處了。”
太后沒有回應,眼神飄忽間似乎神思已遠。
“逝者已矣,愛恨也已消失,母后節哀順變吧。”說完這句話,姬雲野轉身向外行去,只是那腳步彷彿有千鈞重,迫得他連呼吸都覺得負累。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待到停下腳步才發現,自己竟站在了水華宮內花緬最愛棲身的那棵百年梧桐下。他縱身躍上樹,眺望向縹緲的南方。緬兒,你在南秀還好嗎?野哥哥好想你!
翌日,南秀皇宮。
裴恭措下朝第一件事不是去御書房批閱奏摺,而是徑直奔向水華宮。
方一聽到通傳,花緬便飛奔了出來。然而她的舉動並未讓裴恭措有絲毫喜悅。她臉上的倦意昭示著她昨夜必是一夜未眠。
見她只緊張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