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真卻看著那襲白衣出神,子恆的模樣沒怎麼變,身量卻是更加高,骨骼看起來也壯實些,脫去了稚氣,已然是個男人了。而幾日的休養讓他的面色也紅潤不少,纖白的唇也有了血色,那雙好看的眼睛仍舊沒有神采,倒讓洛真心裡小小的遺憾。
“拜見甄小姐。”子恆做了個揖,嘴角掛著笑容道“多謝小姐收留,我願留在甄府,做個家丁以報答小姐救命之恩。”
洛真越看越覺得好笑,他若是放到現代去演戲,肯定拿最佳表演獎!洛真揮了揮手“你先好好養傷,待傷好了再做活去。”
子恆點頭稱是,那家丁便扶著他去分配給他的房間了。洛真吩咐彩兒跟上去,幫著打掃一下,再置辦些新的被褥,彩兒也美滋滋的跟了上去。
洛真鬆了口氣,拿起面前的茶杯來,輕輕酌飲一口,腦子裡便開始繼續接下來的事。
甄道自從懷孕後便開始嬌慣起來,吃穿用度均用上乘,還未顯型的小腹,卻用手輕輕撫著,嘴角掛著得意地笑,而那笑容在見到洛真時則更甚。
“妹妹,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啊?母親可還好?”甄道巧笑著,眼中卻是挑釁。自從那日聽了劉維善所說的話,她便認定洛真是對劉維善存了心思,女人的嫉妒會衝昏頭腦,男人的色心也會讓人失去理智。比如劉維善,比如現在的甄道。
洛真心裡嘁了一聲,嘴上卻是乖順的答應著“聽說姐姐有喜了,妹妹自然要來賀喜,母親的身子越發不好,倒是急壞了我。”
甄道故作憂愁嘆息道“妹妹不必憂心,母親身子一向硬朗,會挺過去的。”
洛真點了點頭,話題便轉移到甄道的肚子上來。“我聽大夫說,孩子氣息微弱,姐姐可要好生養著才是啊,這時候的胎兒最脆弱了!”
甄道聞言,臉色頓時緊張起來“三個月……不知道那玩意對孩子有沒有影響……”
洛真不解的問道“什麼玩意?”
甄道回神,尷尬的笑道“私房事罷了,妹妹你還未出閣,不便講給你聽。”
洛真哦了一聲,便不再提,可是隱約總覺得要發覺什麼不得了的事。兩人又說了會客套話便到了午飯時間,也就分開了。甄道見洛真的人影消失在小院裡,臉色頓時就焦急起來,忙喊著春喜去請大夫。
洛真為這想不通的事糾結了一下午,晚上劉培來把糧鋪的賬本拿給她看的時候,才從那些事情裡抽離出來,對著劉培問好。
劉培卻神色飄忽的說了句“小姐,前些日子放糧時,徹查了各糧鋪的賬本,發現劉姑爺的賬目有些不對。”
劉培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古怪格式的賬本遞給洛真看,洛真眼暈,扶著額頭道“劉叔,我看不懂這個,你直說便好。”
劉培點了點頭,嚴肅道“劉姑爺的賬目有許多漏洞,雖然找人修補過了,可還是露出些端倪。我斗膽猜測,劉姑爺私自挪用了糧鋪大筆的錢財!”
洛真緩緩地點了點頭,所以劉維善起初拉攏劉培阻撓自己,不光是為了奪權,還要掩飾做假賬的事?可是他平常的開銷僅次於甄儼和甄堯等,哪裡會再需要大筆錢財呢?
洛真抬眼問道“劉叔,這事你看怎麼辦?”
劉培憤憤道“做出此等事,定不能輕饒,輕者家法伺候,重者可逐出府門!”
洛真斂眉道“這件事再緩幾天,我自有決斷。”劉培聞言便退下了,對他來說,甄洛如今便是和張氏處在同一高度。
待從書房回了自己房間,便看到彩兒正著急的走來走去,見到自己連忙上前一把抓住“小小姐,你去哪裡了?”
洛真不答反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彩兒拉著洛真進了屋,又把屋門關緊,這才說道“先前三小姐急急忙忙喚了大夫去,不多時竟然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