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四角涼亭,旁邊靠牆的地方種了一排的金銀花,金銀花架子下支了一個鞦韆。
他說葡萄架上容易招蛇,還是金銀花好一點,不生蟲,夏天還防蚊。他說的這點兒我倒是不知道的,事後我問他一共需要多少錢,他呵呵一笑說:“房東修整一下院子,是為了給明年漲房租做準備,踏實住著吧,明年房租翻一倍。”
話既然說到這一步,我只能安然接受。不過到了第二年,漲房租的事兒似乎被房東忘記了。
寬寬大概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小院子,眼睛有點不夠使,看看這兒看看哪兒,滿臉都是驚奇。孩子就是這麼滿足,一點新奇的東西在他眼裡就是無價之寶。
元元領著他來到鞦韆旁邊,用手抹了一下上面的浮灰,彎腰把他抱上去,說:“是不是想玩兒?不過你可得抓緊繩子,不然摔下來就死了。”
寬寬兩隻小胖手抓著繩子,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元元說:“哥哥,推。”
童童跑到屋子裡,把自己喜歡的玩具抱了出來,放到鞦韆旁邊一塊兒青磚地上,回頭對寬寬說:“哥哥的玩具多吧,一會兒教你怎麼玩。”
何則林看到三個孩子在一起毫無芥蒂的樣子,笑了笑說:“寬寬跟著我這個老頭子呀,真是受委屈了。”
“讓他們在這兒玩,不會有事兒的。咱們進去聊?”我問。
“好。”何則林點頭說。
客廳的落地窗面積很大,我在那裡放了一張小茶桌,其實不為喝花,只是為了看,曬曬太陽。
沈末好茶又懂茶,送了一套茶具過來,我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附庸風雅。
何則林走進屋子裡環顧一週,在小沙發上坐下說:“房子收拾得不錯,這樣才是家。”
“家裡有孩子,有點亂。”我收起沙發上的汽車遙控器,隨手放到桌子上,然後問,“何叔叔,你喝點什麼?”
“這才是家,不像我那裡,連成搬出去以後,整個房子沒了人氣一樣。”何則林說罷看了看旁邊的飲水機說,“我喝白水就行了,上了年紀這會兒喝茶喝咖啡都會晚上睡不好。”
我接了一杯溫水放在他面前,自己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從我們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院子裡三個孩子玩得熱鬧,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能看到三人的小嘴巴一張一合的,寬寬滿臉崇拜地看著元元和童童,然後一輛遙控飛機就搖搖晃晃的升了空。
“股權那件事考慮得怎麼樣了?”何則林問。
“差不多了,我同意您的作法。我可以先代寬寬簽字,等到他長大成人以後再交給他自己處理炮灰她姐。”我說。
關於何氏的股權,我認真想過。何連成當時不肯放手有他的考慮,畢竟是自己父母辛苦打下來的天下,拱手讓給一個私生子,這事兒想想都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當時寸步不讓。如今,能夠幫他拿回屬於自己東西的人只有寬寬了,他有會法的繼承權,唯一的缺點是年齡太小。如果何則林把股權委託給董事會管理,說不定到寬寬長大以後,連一分錢的權利也拿不到。
“你能想開,最好。”何則林長舒了一口氣,“我生怕你還像從前那樣倔。”
我有點不太好意思的別臉看向窗外,輕聲說:“原來的那種性格說得好聽了是倔,說得難聽了是不識好歹。如果不是我那麼固執,連成或許還好好的。如果在每一個選擇的路口,我稍微柔和一些,一切都不是現在的樣子。”
“各有利弊吧,不一定現在就比從前好,也不一定從前就比現在處理的更妥當。”何則林難得的對我寬容。
“謝謝何叔叔。”我說。
我們都假裝奶粉事件沒有發生,我不想和他細談,因為我瞭解他的立場,不想他為難。我自己的孩子,自己想辦法護他周全。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