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達這樣的熱情呢,“但也許你是對的。要是我不能佔領道德高地,那就去佔領‘低地’吧。”他徹底恢復活力了,整個人激動不已,摩拳擦掌,她都能感覺得到那種逼人的能量和重新升騰起的希望,“世襲君主制真是個完全不符合邏輯的制度。說到底就是精神鴉片,我們時不時地撒點給民眾,讓他們心裡踏實,讓他們充滿驕傲和尊重,讓他們在不提任何問題的情況下忠心耿耿。”
“傳統的意義不就全在於此嗎?”
“不過,只要他們開始問關於世襲制度的問題,就沒有什麼可靠的邏輯來解釋了,都是近親繁殖、隔絕於世、華服宮殿、王室特權之類的,這都不是屬於現代世界的東西。再想想那些沒有絲毫特權的人們,王室難道站得住腳嗎?當然,我絕對不可以公開領導這樣的攻擊,但如果要鼓動這樣的攻擊……”
“哇,國王已死,首相萬歲!”
“不不不,你太過了,你這話的意思就是革命起義了。如果把森林裡最大的樹都砍了,誰知道其他的樹會不會跟著倒下?”
“也許不用砍得太多。”她跟上了他的思維,“也許就是砍掉一些枝葉,反對黨也就沒法‘大樹底下好乘涼’了。”
“不能躲在哪片枝葉之間對我‘用刑’了。”
“讓那些王室的走狗都噤聲?”她笑起來。
“你怎麼說都行。”他欣賞地點點頭。
“並不是砍他的頭,只是……砍掉他的手腳?”
“你怎麼說都行,薩利,但作為首相,我不可能發表任何評論。”
他攤開手,兩人都開懷大笑。她好像已經聽到悄悄的“霍霍”聲,他已經在磨斧子了。
“砍哪些手腳,你想好了嗎?”
“我們那深受愛戴的王室枝繁葉茂,有的枝葉比別的好下手。”
“讓國王和他的親信們顏面掃地,疲憊不堪,由攻轉守;讓公眾的聚光燈去窺探宮裡的陰暗角落;讓他和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黯然失色,挖出他並不光彩的動機。用那麼一兩個民意調查來支撐就好了,只要問題問對了就行,是不是?”
厄克特的面部突然僵硬起來,他斜過身子,用手緊緊抓住她膝蓋以上的腿部,可以說有點太靠上了,抓得很緊很緊,每一根手指都用盡全力。她聞到他呼吸間的威士忌味。“天哪,這很危險的。我們有可能揹負千古罵名。你看,僅僅因為在一篇小小的演講後面搞了點小動作,就讓我受盡屈辱。要是變成一場公開的戰爭,我和國王之間,那就開弓沒有回頭箭了。要是我失敗了的話,那我就完了,追隨我的所有人也都完了。”
“但是,如果你不在三月份舉行選舉的話,你也完了。”她握住他的手,溫柔地暖著那些緊繃的手指,用手掌輕輕地揉著,手指柔情似水地鼓勵他更接近些,更親密些。
“你會冒這個險嗎?為了我?”
“說聲‘請’就可以了,弗朗西斯。我告訴過你的,我能幫的都會幫,任何事情都可以。說聲‘請’就可以了。”她把他的手翻過來,掌心向上,用指尖輕輕敲打著。她美麗的鼻翼微微翕動:“你知道怎麼說‘請’吧?”
他伸出另一隻手,握住她靈動的手指。如果他要向國王全面開火的話,他們倆之間不能僅僅是工作關係了。這裡頭牽涉太多冒險、太多危如累卵的東西,他必須讓她做出更深的承諾,建立更親密的關係,把她緊緊綁在自己身邊。
“那扇門外面就站著公務人員,而且進來不敲門的……”
她摘下眼鏡,搖搖頭讓秀髮鬆散了些。那上面閃動著午夜的光澤,好似落地燈的光都聚集到她身上似的。
“人生充滿了風險,弗朗西斯。我認為風險越大,樂趣越多。”
“人生樂趣?”
“至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