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明苑伸手索性將他整個人半抱在懷裡,他的烏髮落在她的懷裡,他靠著她,滿臉的虛弱。
「你去哪裡了?」齊霽緩聲問。
他從容家的那些人進來開始,就察覺到她不在這裡。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她才出現。
「來的容家弟子裡,有弟子的一個朋友。所以弟子就和他說了幾句話。」明苑說著,她低頭問,「閣主要不要到內室休息一下?」
她看到他臉上的原先的血色一下褪盡,蒼白如紙。他靠在她的懷裡,深深淺淺的呼吸,虛弱至極。
這樣的齊霽她已經有幾十年沒有看到了,看在眼裡越發覺得新鮮。
「是誰?」齊霽不答反問,他靠在她的身上,眼眸動了兩下,「是那個叫做容玉的弟子?」
他在麟臺閣的時候,見著她和那個叫做容玉的弟子在一塊談笑。他能想起來的,和她關係親密的人,除去清機的那幾個弟子,只能想到這個了。
「他竟然也來了?」齊霽面上冰冷,沒有半點溫度,「在玄午山見到他,在這裡還是見到他。」
「我倒是沒從容家門主那裡聽說過,還有這麼一個能幹的弟子。」心頭的嫉妒如同毒蛇吐著信子,齊霽平穩的聲線裡透出一股隱秘的殺意。
她從來沒有和哪個男人親近過,除了他。
現在殺出一個年輕弟子來,年輕又俊秀,哪怕只是平常的交往,他看在眼裡,也是怒不可遏。
「這個弟子倒是不知道。」明苑聽出他話下的那隱約的殺意,在心裡皺了下眉頭。
「但弟子讓他給弟子帶了好些丹藥。」明苑耐著性子和他解釋,「弟子不能告知門派裡,閣主受傷了。只能託自己和師兄師姐們身上有傷,讓他帶些丹藥過來。」
齊霽靠在她的身上,感受到她身上傳過來的一陣陣暖意,她繼續道,「弟子從他那兒拿了東西,馬上就回來了。只是見著閣主這裡還有許多人,所以就到師姐那裡坐了下。」
她的話語如同淙淙小溪,流入他的心裡。撫平了他的煩躁和殺意。
明苑見齊霽又閉上了眼睛,齊霽的情況頗有些不妙,她想的就是給他尋個清淨地方養傷,誰知道他這樣,只要他在這裡的訊息的一旦傳出去,就有人上門拜訪。門庭若市。
齊霽還得強撐,不能讓外人知道他已經重傷。有時候還得見一見那些人,這樣別說養傷傷勢不加重就萬幸了。
明苑把容玉送來的丹藥送到齊霽唇邊,齊霽睜眼看到,伸手就推開。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不管用。」
「怎麼會沒用呢,都是一些溫養靈脈的丹藥,雖然不會馬上好,但也有好處的。」明苑好氣的勸他,耐著性子和哄小孩似得,把丹藥再送了過去。
「我的傷,不僅僅是靈脈,更在精元,這個給我吃又有什麼用。」話才說完,齊霽一口血吐了出來。
這段時日,他體內的淤血斷斷續續都在吐出來,好事是好事,但看著齊霽吐血。明苑總有一種這狗男人馬上就駕鶴西去的錯覺。
他吐了血,更是虛弱了幾分,明苑清理了乾淨一切,她還拿了清露給他服用。
齊霽搖了搖頭,掛著嘴唇邊的血跡,靠在那裡。他強悍的時候,令人不敢直視。可現在也讓人心生綺念。
明苑在他背上拍了幾下,便宜佔了下。出去給他熬藥。
齊霽坐在那裡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直到她離開,他才咧開唇,笑了笑。他張開自己的手,手指修長而白皙,是最好的樣子。
她再活一回,和前生像又不像。她除去自己之外,甚至還有親朋好友。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前生她除了自己,對誰都只有明明白白的利用,和無盡的懷疑和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