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原來又是一場夢,那紅衣男子除了柳晟奕還有誰,只是他為何會倒在雪地裡,而我又為何也在那,難道這又是一場預言的夢麼,我與柳晟奕從無瓜葛不可能會夢見關於他的事,甩甩頭,試著忘記這個夢。
師兄已經走了兩天,算算明天應該回來了,如今被夢驚醒顯然再也不能安然入睡,深秋已快過去夜黑之後氣溫比得上冬天那般寒冷。
算來我離開家這幾年,從未見過孃親一面,小的時候,我怕寒那陣子,心境也不好,時常會莫名鬧情緒,她都會親自替我暖了被我,哄我入眠。
於是在我印象裡每個冬天的被窩,都是孃親的味道。
雖是涼了些,夜色卻真正好,不同於夏天,沒有蟲鳴鳥叫,安靜的又有另一番境界。
啾啾聽說婧兒要嫁人,他萬般不樂意,天天守著婧兒,不願意離開她一步,我又何嘗不是,婧兒與我從小一起到大,比別院的姐姐妹妹都要親,她嫁人自然是我人生裡重要的事。
若是不能把她託付給一個好人,我寧願她守著我一輩子不嫁。好在易雲笙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不管是對婧兒,還是對待家的責任,他都像個真正的男人做得了一家之主。而且做的甚好。
這樣便夠了,易雲笙說過,這輩子只許她一人,這就是我最想要易雲笙給的承諾,婧兒的性格自小好勝,即使受了委屈也會硬撐著,然後回去自己偷偷哭泣,若是易雲笙找了小妾,受了欺負,她自然會自己挨著。我又怎麼捨得讓她偷偷抹眼淚過下半輩子。
想著這些,胸口百味陳雜,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婧兒有一天離開我,自小她就一直在我耳邊說。孃親的救命之恩她要用一輩子來報答,自然就會覺得,我去哪婧兒永遠都會伴我左右,當年那個傻傻扎著兩個小辮子的丫頭,終於還是要離開我,在另一個人身邊過一輩子了。
四下無人最合適一個人默默流淚,自然是不捨又替她開心。心想,好好一次哭個夠,到婧兒成婚的那天,不能再哭。
突然圍牆上翻進來一個人,那人輕巧地腳點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我頓時心頭一緊。這後院雖然地方不大,但是夜裡肯定是有人守衛的,如今這人竟能不驚動這些守衛,可見功夫了得。
他輕聲落地,帶起了樹上的幾片葉子落了下來。我屋內並沒有燃燈,所以看見有人進來,只是微微側了身子,盯著院子裡的那個人,他只是一襲黑衣,手裡並未帶任何武器,空手就敢來。
白天在地下練習著布的陣今次真能派上用場了,指尖相合,口中輕念,陣就啟動了。
只見那人,腳下頓了頓,雙手負在身後,夜幕裡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莫名有種胸有成竹的樣子。
眼前這個身形,怎麼有些眼熟,那人一隻腳輕巧跨著步子,眼看簡單幾步就快走出來,一陣涼風迎面吹來耳邊一聲微不可查的輕笑,這笑分明是對我的陣法輕蔑。
沒想到會來一個這麼懂陣法的,指尖來回變換,改動了他腳下的陣型。
那人,身子一轉,騰空而起,微風帶起他的衣角飄在空中,煞是輕鬆,只見他快速兩隻手點了點,把我方才換過的陣型又變了回來。
略有訝異,他分明是在故意陪我玩,我布的這個陣是七星陣,這陣本就不是特別難破,我平日無趣便會在上面再疊加其他陣型,經我改良之後的陣型與原來的有很大不同,這人竟能一下就把我的陣型改變了。
心有不甘,眼看那人即將走了出來,我又換了個陣型,這個陣型是我改良到現在最難的,他在陣裡往哪裡走都是走不出來的,因為我自己都還沒有想到怎麼在裡面給個出口。
終於這次將他難住了,他停下腳步,左右各走了一步便一直沒有再動,我也站在窗前看了他許久。
夜深露重,加上我身上只披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