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能會知道?
“根本就不可能……”
猛然睜開雙眼並一骨碌地自床上坐起,已經昏迷十來天的子問,方才醒來,劈頭就是這句話。
“根本就不可能?”寢房內,遠坐在靠窗那一端的男子,饒有興味地重複起這陣子他等待的貪睡美女,在醒來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有迴音?
睡得有些頭昏腦脹的她,在兩眼終於適應了一室的黑暗,並偷偷打量過她所處的地方一會兒後,這才確定這兒並非她的夢境,亦非神界或是鬼界之地。
枉她一確定身處何處之後,積藏在她心底的不安,全化成稍稍放下心的嘆息,然而就在她放下心後,她小心翼翼地將兩眼瞥向那個坐在屋內一角的男人,而後清楚地憶起了在她醒來之前所發生的事,以及她又是如何不爭氣地倒在這個男人的懷裡。
呃,雖是不怎麼光彩,但在他人懷中昏倒的記憶,此時她還記得真不少……
不,應該是很多……好吧,她承認,她天生就是記憶過人,只要發生過什麼,她全都清清楚楚地刻在心頭不會放過。也因此,她自然還記得那時那個叫滕玉的六部眾之首,曾問過她的每一句話……
思及此,她忽地一怔,連忙隔著衣裳撫向身上的傷處,可不過一會兒,她即無言以對地瞪著曾經皮開肉綻的右掌,與被傷得斷了幾根指骨的左掌,此時,它們皆被不知哪找來的醫者,像包粽子般地將她兩手包成一團。
也好,該惜福了,至少她不是斷了兩臂,也不是在眨眼間就不小心死在無冕的手中……這該說她是命大呢,或者,應說她常常與死神擦肩而過,可她與死神之間,總是每每照面卻都不互打招呼的?
無論如何,總之,那日沒死成,即是萬幸亦是不幸……
“還疼嗎?”角落暗處,緩緩傳來那道她識得的冰冷男音。
“法王說,你的傷勢這幾日來,並無半點康復。按理,一日拖過一日的你,若非已將死,即是隻能永生永世地沉睡不再甦醒。”
“大概是我的命太硬了吧。”心不在焉的她,邊答邊微笑地看著床畔小桌上不用火燭而是用冥火的燭臺。
“你怎有法子醒來?”就像法王說的,她的傷若不治,就只能一路衰敗直至她死去為止,可,她不但沒死,且還在短短几日內就醒來。
“也許是因為……”她秀氣地打了個呵欠,排山倒海的疲倦再次湧來,使得貪睡的她整個身子開始往方才睡得暖暖的被窩裡縮,聲音也愈來愈小,“我與任何一界的眾生,都不同吧……”
“你是誰,來自何處?”趕在她又潛人夢鄉之前,滕玉忙來到她的一旁想讓她睜開眼。
眼簾幾乎睜不開的她,只是淡淡輕問。
“……那很重要嗎?”
朵朵閃爍著青焰的冥火,緩緩飄過陰暗的山莊內那道有著九拐十八彎的長廊,就在長廊盡處,有一主書房,房裡則是有十來朵金焰的冥火上上下下飄浮著,以供正在書房裡辦麼之鬼照明用。
“你說什麼?”清點各界所贈賀禮總數的滕玉,在忙得不可開交之際,並不怎麼想搭理眼前這個氣呼呼跑來他面前,還一臉陰陽怪氣的法王。
“貴客不肯喝藥。”被滕玉撤了身邊所有的瑣事,奉命得全心照顧那位命大的貴客,這幾日來,他日日都擺著張臭臉。
“打從喝過一次藥後,那名貴客一見我,就有如見了鬼般的用力躲。”
“你本就是鬼。”滕玉不客氣地點出事實。
“那不是重點!”法王更是沒好氣,“重點是,她打一開始就不肯與我配合療傷就算了,今日,她居然還同我玩起啞巴游戲,無論我說啥勸啥,她全都用點頭和搖頭來同答我,硬是不肯開口說話,也不肯再進半滴我辛辛苦苦才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