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會回來,你不用擔心。”
我皺著眉頭糾正道:“他不是我爸爸。”我知道,就算我現在立即死了,那個記憶中的男人也不會出現在我身邊。而他說的人自然就是叔叔。
“哦,那那個兇巴巴的女人呢?她應該也不是你媽媽吧?”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用力的點點頭:“我沒有媽媽。”
他愣了一下,隨後識趣的不再追問下去。過了一會兒,他將一個削好的蘋果遞到我床邊,“諾,給你。”
“我不想吃。”我推開他的手。
“你不吃的話,怎麼有力氣陪我說話呢?”他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我扭過頭,看到逆著光裡的他長著一張很好看的臉,好看到有些不真實,高高瘦瘦的個子,眉目亮若星辰。
後來,我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叔叔要工作,偶爾來探望我一下,阿姨很少來,她要忙著打麻將。其實,我情願她不要來,這樣我可以少一頓白眼,少一頓罵。
整整一個月,除了醫生跟護士之外,病房裡基本上就只有那個少年陪著我,他跟我同齡,剛好一起念小學四年級,所以他經常讓我跟他一起學習功課,他很聰明,那些我不懂的,他只要多翻幾本輔助教材就可以像老師一樣講的頭頭是道。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們就睜著眼睛講話,天馬行空,什麼都說。偶爾,他還會唱歌給我聽。
其實他聲音挺好聽的,那些歌也挺好聽的,但經他唱出來,總覺得不倫不類,或許他天生就沒有這方面的音樂細胞。
我想,出院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他,他唱歌真心不好聽。
那時候,蒼白的病房裡,最安心的一件事,應該就是每次睜開眼都能看到他充滿生機的笑容。他很喜歡笑,笑起來的樣子如同仲夏的驕陽,熱情似火,讓人看著,便覺得不那麼難過了。即使是他病情突發被連夜推進手術室的時候,臨走前,他依然回過頭衝我明媚的笑著。
他媽媽過來看他,給他煲了湯,我閉上眼睛假寐,聽到他媽媽叫他“小澈。”
我想起蠟筆小新裡的風間澈,事後,便模仿裡面的聲音極惡心的一遍一遍的叫他小澈,他假裝生氣的將桌上的紙巾揉成一團的彈到我額頭上,我撿起來也給他彈回去,就這樣,我們在那個陽光灑滿半個房間的午後,慵懶的笑的很歡很歡。
他也曾偷偷的下了床,指尖撫摸過我眉心的那個痣說很好看,我開啟他的手罵他色狼,他還擊的時候不小心扯到了針管,那根細小的鋼針便斷在了血管裡,我看到他痛的直皺眉頭,抬起手道,“要不,我也把它扎斷吧!”然後我聽到他笑著罵了我一句傻瓜,便躺回了床上自已將那截斷掉的針尖慢慢擠出來。
那個活在我記憶裡的美好少年。
四年後,都以康復的姿態站在彼此面前。
這樣真好。
莫晨
翻到這裡,我已經沒辦法再繼續看下去了,我最最親愛的少年跟我雙胞胎妹妹確實在過去我無法參與的時光裡相遇。
他們曾在那裡,彼此安慰,相依取暖。
而我,也曾在那樣的時光裡,喜歡上那個驕傲明媚的少年,彼時,在他們歡歌笑語的時候,傻呼呼站在這端,獨自張望。
作者有話要說:
☆、悲傷逆流
我還能說什麼呢?
等我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淚水已經蓄滿了我整個眼眶。
倒在床上,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心裡亂成一團。
莫晨於我,其實是一枚重磅炸彈。十四年前,她可以將我美好的家庭炸的四分五裂,十四年後,她依然可以將我的生活連帶著愛情炸的灰飛煙滅。
儘管我知道,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也很無辜。可我就是無法原諒她讓白汐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