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沒得吃,瞧著老子覺得眼紅?沒關係,過來坐,我請你!”
中年男子濃眉的眉毛微微一挑,看了眼正在靜靜享用午飯的主人,忍著沒吭聲。
“老魯,注意點兒吃相。都快到長安了,可不像咱們定襄是個小地方。”厲虹如也看不慣魯鵬惡形惡狀的模樣,提醒他說。
“原來四位是從定襄來的。”坐在隔壁桌上的人忽然回過頭問道。他是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濃眉虎目,方形臉龐,雖然微微含笑卻讓人覺得不怒自威。
“聽說定襄之戰打得十分慘烈,連厲都尉都壯烈殉國,血染城樓。”
“那是!”高凡偷偷瞥了眼厲虹如,吹噓說:“其實‘慘烈’二字遠不足形容當日定襄大戰的景象。若非有三位……嗯,是四位少年豪傑橫空出世力挽狂瀾,只怕十幾萬定襄城軍民就要被匈奴蠻子屠殺得一乾二淨。”
“這個我也有聽聞。好像有位姓霍的少年勇士力擒拓寒世子,逼迫右賢王顏海簽訂城下之盟,才僥倖保全定襄城。”青年人微笑道:“不知幾位是否見過他本人?”
“是否見過?嘿嘿……”魯鵬得意道:“我告訴你,此人遠在……”
“此人遠在定襄,我們也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霍去病打斷魯鵬。
“哦。”青年人略感遺憾地點點頭,迴轉過身不再繼續攀談。
“你幹嘛不讓我說?”魯鵬盡力壓低嗓門,終於把話音成功控制在二樓範圍之內。
“出門在外,小心為上。”厲虹如瞟過青年人,反問魯鵬:“你清楚他是什麼人?”
“不清楚,那又怎麼樣?咱們乾的又不是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醜事,為什麼不讓說?”魯鵬嗓門又大起來,指了指背後斜插的一對裂魂鬼斧說:“就算碰見有不長眼的小賊,老子這玩意兒也不是吃素的!”
“是啊,今晚你想吃素都沒門。”霍去病的話噎得魯鵬半天說不出話,滿嘴塞著駝峰肉喀吧喀吧一通猛嚼,把鬱悶發洩到了食物上。
“今朝有酒今早醉,休管明天街上睡。”高凡很有點徹底看開的味道,高舉酒杯說:“大不了咱們風餐露宿,向老天爺要溫飽。”
“長安啊長安,如果通向你的官道都是用五芳齋的桂花糕鋪築,那該多好?”厲虹如感慨萬千地東望漢都,又補充說:“當然,前提是能讓我們免費享用。”
“最好路邊的柳樹上都掛滿豬頭肉,河塘裡也裝滿了好酒。”魯鵬接著憧憬說。
“四位是去長安?正巧我家主公也要到長安公幹。”那名中年男子似乎得到青年人的指示,忽然問道:“不如我們一起上路,你們的食宿全由我家主公承擔。”
“咦?無事獻殷勤非……”在將後半句說出前,魯鵬的油嘴已被高凡一巴掌堵住。
“萍水相逢,這麼做不太好意思吧?”高凡像是在推辭,但誰都能聽出他已動心。
“這個嘛……”中年男子笑著道:“其實是我家主公想聘請四位作一回臨時保鏢,和在下一起護送他安全抵達長安。”
“我說嘛,天上哪會白掉餡餅?”魯鵬突然有了牧場主的精明,“僱主管吃管住天經地義,不另給酬金,傻瓜才會答應當你們的保鏢。”
青年人不假思索地說:“每人一百兩黃金,做不做?”
“什麼?”高凡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急忙掰著手指開算四個人該得多少。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厲虹如反應奇快,好像害怕對方會反悔。
“就這麼定了。公孫,結賬!”青年人站起身,又道:“連他們那桌也算我的。”
“你憑什麼肯定咱們能勝任保鏢?”總算高凡在鉅金面前沒有完全喪失警覺。
“四位身佩刀劍,又是從定襄城遠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