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午後,慧珠待弘曆小睡去,正想著歇了午覺,小娟就手裡託了一碟吃食進屋,稟道:“主子,奴婢今在後園子見槐花開的正盛,便採了些回來,不想嬤嬤瞅見了,倒做了些槐花餅予主子。”小娟是慧珠搬院子時,安排來的粗使丫頭,自月荷一事後,慧珠見她做活仔細,看著倒是踏實,便提拔了她近身伺候,又安排了新來的丫頭阿秀去了廚房做事。
慧珠咦了一聲,細瞧了下瓷小碟裡盛著的淺黃色薄餅,忽然笑道:“哎呀,這槐花餅還是小時候,跟額娘去上香時,從一農婦那買來的,味道可是不錯,不想王嬤嬤也是會做的。”說罷,就撿了小塊,輕咬了一口,只覺外酥裡嫩,一股槐花的清香縈繞於齒頰之間。
素心雙手合十道:“奴婢還記得那日是佛祖釋迦牟尼的誕辰,太太帶了主子去萬壽寺裡放生,討浴佛水呢。”慧珠放下筷子,吩咐道:“對了,今是初七,晚間得讓王嬤嬤煮了‘舍緣豆’,明一早可是得交予高公公,去了府門外散之市人。”素心笑道:“奴婢省的,這大事,莫敢忘。這,主子,您現在出門可是方便多了,要不明個兒去廟裡焚香拜佛,一去討了那浴佛水,給小阿哥洗身子,二嘛,主子能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慧珠想了一想答話道:“明個兒人甚多,恩,還是等明日請安的時候,再看看吧。”
正說著,胤簾進屋淡淡的說道:“明派兩侍衛跟著,倒也沒什麼事,你帶著弘曆去上香,卻實不錯,唔去萬壽寺好了。”慧珠心下惑,不解胤怎的來了,還聽了她和素心的談話。
素心聽後,卻是喜上眉梢,和著小娟畢恭畢敬的給胤行禮問安。慧珠見了只好福了個身,脫口而道:“爺,您怎來了是有事?”胤聞言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前些日子倒有些忙了,卻有一段時間沒過你這來了。”
慧珠“哦”了一聲,呢呢道:“小子也是的的不見影子,也不曉通傳一聲。”胤再次輕皺眉頭,又狀似沒有聽見般,開口道:“我讓小祿子和小然子在外間伺候了。今下午倒是空閒,來看看弘曆,這晚飯也擺在你這便是。”
慧珠沏了一蓋碗茶予胤道:“正月時,妾整理屋子時把爺喝慣的茶膏濺了水,也就棄了。這是三月才新做的香片妾覺的味道還行,爺可是將就下。”胤沉默的接過青瓷蓋碗了一口,便擱置下,道:“這事無妨,我等會就讓小祿子取匣子普洱膏過來,順便你也品了,那是雲南剛進貢來的,卻實是上等好茶。”
慧珠福身謝道:“勞爺掛記,不過圓兒現在是大了,整天在屋子裡費事,哪天若是把那茶弄上水,或是打翻了,豈不是糟蹋了上好的物什。再說,妾也是喜這香片泡出的花茶,妾一俗人,倒還喝不慣那茗品。”
胤猛抬首,看向一臉盈盈笑意的慧珠,目光深注,冷聲道:“弘曆若是將茶膏弄折了,我再差人送來就是。”慧珠撇開胤灼人的視線,低聲應了是。胤心下滿意,側首看向炕桌上的吃食,用筷子夾起了一口,嘗道:“恩,雖是油炸的,吃起來倒不膩味。不過,明寺廟外,該是有許多賣這類小吃的。你明個兒上香時,別讓奴才去給你買了,畢竟外面做的東西不乾淨,若是想吃,就讓廚房給做好了。”
慧珠心下不愉。胤完全不問她地意思。就兀自決定了她明日得去上香。這般霸道。遂面上吱聲應了後。便待在一旁。沉默不語。胤睨了眼慧珠。道是她不愛說話。便也無話。徑自讓素心伺候著換了靴子。拿了本年前留在這地一本書籍。歪靠在炕上。閒適地翻看起來。
桌上地金漆雕紋小爐。燃氣嫋嫋白煙。淡淡地馨香浸繞屋室。屋舍內一片靜謐。和煦地陽光穿過窗欄。懶洋洋地照射下來。慧珠無事地靠坐在炕上。沐著日光。不免春困襲來。迷糊間有了睡意。
一時。董嬤嬤抱著剛睡醒。還一副憨懶模樣地弘曆進屋。慧珠曉是弘曆來了。頓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