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棠亦隨之看向重甄,心道,你讓她問。
重甄當然知道有人在瞪著自己。箭在弦上,形勢何其緊迫。此人只稍作權衡,溫聲道,「谷主,這事,不如我們慢慢說來。」
裴沁收了刀,「如何慢慢說來?」
重甄道,「此地人多耳雜,不宜……」
話音一落,重甄整個腳尖離地,被裴沁拎著一步掠上房梁。
她早生脅迫之意,故在與重甄說話之間,慢步靠近,趁眾人不備之時,猛地將他劫走。
眾人阻攔不及,待要發足去追,裴沁已在房梁頂上站定,一把彎刀正抵著重甄脖頸。
葉玉棠溫聲勸到,「你……冷靜些。」
裴沁早有準備,此刻一笑道,「你們放心,閣主既然想找個僻靜所在,那我就帶他換個地方問話。多的我也不問,問完,我自然將他完好無損留在原處,不傷他一根頭髮絲。」
柳虹瀾冷汗都下來了,反手要打響指,被裴沁看在眼中,一聲大喝,道,「但若有人執意阻攔,我這羅剎刀可就不長眼了。」
裴沁一面說著,手頭勁力緊了緊。
眾人皆被她此舉驚得收了手中兵刃。
待她確認這群人暫時不會起意來追,當即拎起重甄,反剪雙刀,頃刻便消失在房頂雲霧之中。
巴瑞瑛尚未從驚懼之中回過神來,周遭四個影子倏地騰地而起,眨眼便上了屋脊。幾個起落之間,寨中已沒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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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漸西斜,沿著白水河疾行了半個時辰,葉玉棠在歌場畔的苗寨屋脊上尋到了重甄。
重甄輕功極佳,裴沁擔心他能追上自己,便以鐵索將他右腿扣在一根屋脊獸上。柳虹瀾護主心切,手頭又沒有趁手兵器斬斷他腳上鎖鏈,急的朝前頭大吼:「幫幫忙!」
葉玉棠追出數百步,聞聲又回過頭來,抽刀斬斷重甄腳下鐵索。
確認主子無恙,柳虹瀾終於鬆了口氣,蹲在地上擦了汗,又站起身來給重甄擦。
重甄往後一躲,避開了那滿是臭汗的帕子。
葉玉棠問重甄,「她走了多久?」
重甄道,「就在剛才。」
葉玉棠道,「往哪兒去了?」
重甄看向歌場。
若她不過剛走片刻,以這幾人的輕功,追上倒不是難事。只恨她地方挑得好,這歌場上,裡裡外外總有上萬人口,裴沁將重甄綁縛樑上,從樑上下來後混跡人群,在跟著人群離開歌場,如何尋得到?
天色漸漸暗下去,男女老幼從四面八方圍向踩鼓場,也有人跳得精疲力竭,從歌場離開;中間一老者用力掄著鼓槌,人群皆圍著楠木鼓點攜手起舞。鼓聲與歌聲一浪蓋過一浪,若要聽聲辨別她離去方位,更是不可能。
長孫茂與尋戒已先於眾人到達此地,一早瞥見裴沁混入歌場,便隨之步入歌場尋人。
兩人皆是輕功高手,入得鼓樂場時,青年男女正手拉著手跳圈。兩人被這個絆一跤,一會兒被那個踢一腳,更有甚者,幾個漂亮小姑娘遠遠見著兩個俊俏中原人,留了心眼,跳著圈從旁經過,順手將編的花帶一個接一個往這兩人脖子上掛。
長孫茂正是脾氣不好的時候,一手擋開要給他簪花帶的手;後頭再來的姑娘,給他臭著臉一瞪,嚇得再不敢靠近。
相形之下,他師兄便顯得友善笨拙得多,從花鼓場擠出去時,脖子上、耳朵上全是花,還有姑娘跟著上前調戲,圍著他吹蘆笙,又唱又跳的。他被糾纏的邁不開步子,極富耐心一一禮謝過諸位女施主,費了好大功夫才脫了身去。
葉玉棠追尋長孫茂的身影,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30個紅包
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