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落還在觀察她公公的脾氣,即便對韓北不滿,卻也知道這種時候她不該開口,便沉默地繼續吃著碗裡的菜。
晉陽王似乎也很贊同韓北的這番言論,整張臉寫滿了冷然。
韓城忙道:“三世子可不能這樣說,寺廟之所以香火旺,當然是有原因的,百姓們都信,咱們也可以去求個籤圖個樂。哦,聽說皇后娘娘明兒也會去的……”
最後一句話如同砸入水波中的石子,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那又怎麼樣?”韓北依舊傲慢,“難道皇后娘娘拜的神佛,咱們也得跟著拜?大興律例裡也沒寫啊!”
“住口。大逆不道的東西。”
晉陽王竟罕見地開口訓斥了韓北一句,然而他的聲音沒有起伏,帶著不加掩飾的冷意。
韓北手裡的筷子一抖,差點沒跪下去,他也不知說錯了什麼,委屈地苦著張臉:“父王,這不是在外面,在外面我不會隨便亂說的……”
見晉陽王的臉色還沉著,一直從不摻和是非的韓曄卻停下了手中的筷
子,頭也不抬地淡淡說道:“凡事見過了,才知道其中的好壞。三弟若有疑問,大可明日隨父王去法華寺看看,也不耽誤什麼。”
韓北心裡冷哼,等著他父王發難訓斥他大哥,他大哥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怎麼就知曉父王一定會去法華寺?
然而,等了許久,也不見他父王再開口,不知是預設了韓曄的話,還是壓根沒放在心裡。
十一月初一一大早,天還沒亮,韓北的貼身小廝就來床前喚他。
韓北睡意正濃,很不耐煩地踹了他兩腳,罵了兩句,繼續睡。
那小廝急了,上前掀他的被子:“哎唷,我的三爺,您快起來吧!王爺已往法華寺去了,您還不跟著?”
韓北眼睛還沒睜開,耳朵卻醒了:“你說什麼?父王去法華寺了?”
“是啊,三爺,您再不起來,跟不上了!”小廝忙去給他拿外衣。
“你這個該死的奴才,怎麼不早說!”韓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罵罵咧咧地接過小廝的衣服往身上套。
韓北倒不是因為他大哥的那句話才非得跟著他父王不可,而是他此次隨父王南下,本就是為了討父王歡心,證明自己才是父王最寵愛的兒子。
父王走到哪兒,都帶著他,這便是最好的證明。而他作為兒子,服侍父王左右也是理所當然,就這一點而言,他比他那冷冰冰的大哥好太多。
韓北梳洗罷,連早膳也來不及吃,跑出去,將將跟上晉陽王的隊伍。他爬上馬喘息,一邊平復著胸口的氣息,一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
晉陽王沒有管他在不在,也沒有差人詢問,身下的馬走得很快,隱隱帶著急迫。若非途中要經過一段鬧市,不得滋擾百姓生活,恐怕他早已快馬加鞭。
一行人去到法華寺時,或許是太早,竟連人影也沒見著幾個,韓北一邊打著哈欠翻身下馬,一邊在心裡抱怨他父王怎麼也有失策的時候。難道說,想早些拜完所謂的神佛早些回去?可這也太早了,朦朦朧朧的,連神佛的影子都瞧不清吧?
寺院門前下馬徒步,晉陽王率先走入寺門,有僧人上前迎了,得知他的身份,自然不敢怠慢,一路上為他介紹著各個菩薩的所在。
這樣一路走一路拜,韓北真是厭了,可他父王特別有耐心,一句牢騷都沒。他沒有辦法,只得繼續跟著。就這樣,一直從矇矇亮走到